第101章 暗空保護區(三十六)_他與它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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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暗空保護區(三十六)(1 / 2)

他與它!

法爾刻抵著他的額頭,瞳仁渙散,耳鬢廝磨間,他探著濕漉漉的長舌,還想去纏連餘夢洲的嘴唇。

“你為什麼……為什麼笑?”惡魔為他的人類神魂顛倒,將發音在唇齒中碾得支離破碎,嘶啞不堪。

餘夢洲很滿意這個親吻的質量,他試圖躲開法爾刻的偷親行為,喘著氣笑道“我隻是想到好笑的事……彆親啦,我還沒原諒你!”

被拒絕回吻,法爾刻也不沮喪,他貼著人類的頸窩磨蹭,用溫熱濕潤的氣息去愛撫對方勃勃跳動的脈搏。

他覺得自己喝醉了,他的思緒在旋轉,大腦發麻、身體火燙。可他從來沒醉過,原初的魔力創造一切也毀滅一切,哪怕是像熔岩一樣質感厚重、觸地即燃的魔妖血酒,在他口中,也不過是一層清淡淺薄的霧氣。

有時候,法爾刻很感謝發明出“愛”這個字眼的生靈,無論對方是人類、魔鬼,抑或定義萬物的神明。愛足以囊括一切磕巴的表白,熱烈的情話,以及繁瑣累贅的陳述。倘若要他用言語形容自己的感情,即便用儘千萬字,法爾刻也沒辦法形容自己有多想要他,永遠不夠,無法滿足。

他隻想抱著餘夢洲,抱著他的人類,一直到時間的儘頭。那裡諸世荒涼、萬籟俱寂,唯有他們是兩棵相互依偎,緊密纏繞的常青之樹。

“起來啦。”餘夢洲推推他的腦袋,“天黑了哦。”

“嗯……”法爾刻眷戀地哼出聲,他不願鬆手,仍然臥在原地。

“還不起來?”餘夢洲真覺得自己被什麼黏糖陷阱給困住了,“我要敲你的腦袋了哦。”

推推搡搡地纏了半天,法爾刻才抱著餘夢洲,慢慢往回走。

真粘人啊,餘夢洲心想,下次可不能隨便親他了。

走了半天,法爾刻忽然說“這是第一次。”

餘夢洲不明所以“啊,第一次。”

“以後多多地親,習慣了就好了,”人馬誠懇地看著他,“到那時候,我就不粘人了。”

餘夢洲吃驚“你讀心?”

“我不會讀心,”法爾刻說,“但是我會讀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愛人。”

……行,算你厲害。

回去吃了晚餐,既然很快就是回去的時候了,餘夢洲也列了個單子,看需不需要帶點什麼回去。

他心愛的工具箱……唉,雖然早就是破破爛爛,很難修繕了,但還是不能讓它客死異鄉,帶上。

啟動資金,承包山頭不能沒有錢啊,再加上幾年過去,也不知道地球的物價通貨膨脹成什麼樣了,錢肯定也得帶上。

還有馬群的蹄鐵,鞍韉之類的馬具就算了,蹄鐵是他們說了好久要釘的。人間的金屬肯定禁不住魔馬的蹄子,必須要在這邊做好了再說。

還有什麼?

他正在苦苦思索,以太忽然跑過來,問“人類,你原諒首領了嗎?”

“沒有,”餘夢洲回過神來,“怎麼了?”

然後,他看見以太緊張地跺了跺馬蹄,轉頭就跑了。

餘夢洲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索性不去理會,繼續列清單。

過了一會,血屠夫也跑過來,臥在他跟前問“馬上就要去人間了,你真的沒有原諒法爾刻?”

“……我沒有?”餘夢洲放下筆,“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血屠夫還像他仍然是馬時的模樣,凝重地吹了下嘴唇。

“沒事。”然後就匆匆站起來,跑掉了。

真是怪事。

餘夢洲用筆撓撓額頭,他們不像是來給法爾刻說情,也不像是來給法爾刻落井下石,這是在乾什麼?

他本想深究,但有時候,馬就是一種有點神經質的動物,他權當這是他們突然的自我了。

又過了一會,災變也急慌慌地從遠處跑過來,餘夢洲眼睛眯起,他放下紙和筆,趁災變臥下跟他說話的時候,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

“怎麼回事?”餘夢洲先發製馬,狐疑地問,“為什麼你們都跑來問我法爾刻的事?”

災變一驚,嚇得更結巴了。

“我、我們就是想說,為什麼這麼長時……時間,你還沒原諒首領……”

“時間長嗎?”餘夢洲不可思議地問,“我跟他把話說開,也就是一天前,才過去二十四小時的事而已。昨天晚上,軍鋒不是還讓我彆輕易饒恕法爾刻嗎?”

災變恨鐵不成鋼,口齒清晰,非常流利地說“那是他傻!”

餘夢洲“……”

“總而言之,”災變複述,“我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不、不打算跟首領……”

“不打算跟他什麼?”他說得費勁,餘夢洲不由猜測,“跟他談戀愛?跟他在一起?”

“……不打算跟他立下契約了。”災變終於流暢地說完了一整句話。

餘夢洲“?”

餘夢洲問“契約,什麼契約?”

災變困惑道“首領沒、沒跟你說嗎?”

餘夢洲嘴角抽了抽,他勉強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怎麼了,他需要跟我說什麼?”

法爾刻,你要是再當謎語人,我真的非要把你……

“惡魔表達愛、愛的方式,是作用在靈魂上的契約,這是成為伴侶的必要步、步驟。”

“哦,”或許是被“伴侶”之類的柔軟字眼緩衝了一下,餘夢洲聽了這個解釋,倒是沒有之前那麼生氣,“他沒說。”

災變渾然不知,首領剛剛又逃過一劫,“所以,我們就擔心你、你是不是不跟首領……”

餘夢洲覺得好笑,他揉揉災變的腦袋“可是,你們擔心這個乾嘛呢?”

災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眉眼在金燦燦的燈火中,有種氤氳如墨的溫柔。

其實,馬群對待餘夢洲的態度,在很多方麵都是一致的,隻要他問,他們就知無不言。但是這個問題,災變沒有回答。

法爾刻是馬群的首領,一脈同出的魔馬,既是血親兄弟,也是難以分割的同族。餘夢洲和皇帝的契約,變相等同於綁定了整個馬群,這意味著他從此不會離開,亦無法再像數百年前那樣,拋下所有的人馬,自此一去不回頭。

災變不能告訴他這個。

趁著餘夢洲鬆手的機會,他站起來,笑而不語地逃跑了。

餘夢洲沒能抓住他,不由歎了口氣。

真是一群大怪馬啊。

六天後,回程的日子近在咫尺,大事小事基本都安排妥當了。

頌歌在地心岩漿的最深處拉了一個通道,由法爾刻引導原初的魔力,一路延伸到餘夢洲當初掉下來的地方,將赤地犁出了蔓延上百公裡的,繁複龐大的陣法紋路。

“我們不能依靠魔域的意誌了,”法爾刻冷冷地說,“我信不過它。”

餘夢洲問“那我們隻要站在中央的位置,就可以了嗎?”

“是的,”法爾刻把他抱起來,“門的結點,就是我們下落在人間的方位。”

十二匹人馬吵吵嚷嚷,打打鬨鬨地奔跑過去,身上倒是沒有背什麼大包小包——折疊空間,那是以太信手拈來的能力。

地獄的統治者們終於站到了這裡,打算徹底離開這個誕造了他們的世界。

“你是怎麼說服魔域的?”餘夢洲悄聲問,“它居然肯放你們離開。”

法爾刻冷笑道“它不放我們走,到時候兩敗俱傷,誰也沒好處。還不如我們給它挪個位置,讓它再造幾個老實聽話的傀儡來統禦此世比較好。”

等到所有人馬都站好了位置,頌歌激活法陣,法爾刻釋放原初的魔力,朝聖的唇舌則念誦不可解的真言……而餘夢洲麵前,唯有愈來愈盛的華光。

那光輝駁雜斑斕,遠非人眼能夠辨認的顏色。天空是流動的渦紋,大地是紊亂的極光,這一刻,世界亦凝固在對衝的亂流中,仿佛萬龍升空又墮地,餘夢洲必須緊閉上雙眼,牢牢抱住法爾刻的身軀,才能穩定住自己的心神。

朝聖頌唱的聲音越來越恢宏,猶如十萬尊青銅的古鐘在曠野上震響,一粒塵土落在地上,也以千萬倍的高速迅猛堆積、成長。灰塵凝固磐石,磐石再塑高山,巍峨的高山亦在失控的時間流速中崩塌殆儘,化作一粒微小的塵埃。

諸王身邊的結界層層疊疊,早已將餘夢洲籠罩了核彈都打不穿的幾十層,但他還是能聽見那震耳欲聾的聲響不住拔高,直至最狂暴、最澎湃的頂峰。

下一秒,朝聖的聲音戛然而止。

有那麼一瞬間,餘夢洲的耳邊是完全寂靜的。

我聾了嗎?

他狐疑地在心中問自己,因為這透徹到可怕的寂靜,使他的心聲都變得無比嘈雜起來。

餘夢洲不敢睜眼,他用了些力氣,擠了擠法爾刻的腰,想弄出點動靜,測試一下他到底有沒有聾。

但仍然是一絲聲響都沒有,法爾刻隻是無言地抱緊了他,示意他先不要亂動。

餘夢洲將臉埋在人馬懷裡,這樣絕端的寂寥中,他無從度量外界的時間,唯有拿自己的感官當標準。當他在心中默數到第一千百八秒的時候,隻覺身後的空間豁然開朗,一股刺骨寒流從背後襲來,立馬就被倏然展開的結界彈走了。

“到了。”法爾刻在他耳邊低聲說,“你的家鄉。”

“哇!好綠……呃,好藍啊,”軍鋒大呼小叫,“那些都是水嗎,我可以下去洗澡嗎?”

“不行,”褻舌悠閒地說,“我在這裡都能嗅到鹹味,你想讓皮毛打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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