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知感覺到穗和的緊張,下巴在她馨香柔軟的發間蹭了蹭,溫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我舍得放手,就不會再來找你,畢竟你已經主動提出要和我分開。”
穗和的心軟成一團,又往他懷裡偎了偎,小手摟住他健壯的腰身。
他說他舍不得放手,所以又來找她。
原來他也和自己一樣糾結,一樣迷茫,一樣在感情的漩渦裡苦苦掙紮,百轉千回嗎?
他是經曆了怎樣的思想鬥爭,才放下矜持,放下尊嚴,放下重重顧慮,放下左都禦史的身份,冒著被人詬病彈劾的風險,做出夜探香閨的荒唐之舉?
他都這樣了,自己還有什麼好糾結?
“大人隻管說吧,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願意接受。”她仰起小臉去看他,雖然什麼也看不見,語氣卻無比堅定。
裴硯知低頭,精準地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不偏不倚,剛剛好。
輕淺又隨意的一吻,不似先前的激烈迷醉,那鬆弛的自然而然的寵溺感,卻讓穗和心裡小鹿亂撞,無比受用。
“大人有夜視眼嗎?”她羞澀地問道。
裴硯知輕笑,抓住她的手捂在自己心口:“是我的心在引導我。”
穗和快要溺死在他的柔情裡。
誰能想到,傳說中的禁欲佛子,也會有這樣性感勾人的一麵?
她穩了穩心神,輕輕推他:“大人快說正事吧!”
“好。”裴硯知不再逗她,收了笑,語氣變得非常鄭重,“我有一個算不上正經婚約的婚約,是一個故人臨終將女兒托付給我,很不幸,那位小姐失蹤了,這幾年我一直找她,但一直沒找到。”
穗和頓時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斷他,緊張地摟緊了他的腰,唯恐他下一句就說出“抱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之類的話。
裴硯知簡單講了自己的情況,手指在她背後的蝴蝶骨上輕輕摩挲,繼續道:“故人對我恩重如山,所以,儘管我沒有正麵接受他的托付,也決定要找到那位小姐,與她結為夫妻,照顧她一生一世。”
穗和心裡說不出的酸澀,不想讓他察覺出來,隻能默不作聲,安安靜靜做個傾聽者。
裴硯知接著又道:“我天性冷淡,六親冷疏,對男女情事看得很輕,隻想著娶了她既能遂了故人的心願,又可以對家中老母有個交代。”
說到這裡歎了口氣:“我把什麼都算好了,隻是沒想到會在計劃之外遇到你。”
穗和猛吸一口氣,又驚又喜,柔腸百結,差點落下淚來。
大人的意思是說,是她的出現,動搖了他的心,打亂了他的計劃嗎?
她在他眼裡,也是很重要的嗎?
既然如此,大人要如何取舍呢?
裴硯知又將她往懷裡摟了摟,讓她貼緊自己,不留一絲縫隙。
“我自認為自己清心寡欲,殺伐果決,拿得起放得下,不承想卻在這個情字上,成了一個優柔寡斷之人,我想了很久,總也找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又實在放不下你,心中倍感煎熬,所以,我想來問問你,願不願意再等我一年。”
穗和一愣,從他懷裡昂起頭,緊張道:“大人什麼意思?”
裴硯知索性坐起來,靠在床頭,將她也拉起來,圈在自己懷裡,認真道:“我想再找一年,一年後,如果還找不到那位小姐,我就娶你為妻。”
穗和愕然,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那如果找到了呢,大人就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