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回到攬月閣,已經過了午時,她到後院廚房隨便找了些冷飯充饑,然後就去了二樓,找筆墨給裴硯知寫信。
因著信要經由彆人之手送給裴硯知,她也不敢寫的太詳細,隻說今晚會在沈府後門等他,不見不散。
昨晚在長公主府,裴硯知和長公主陸溪橋說話也沒避著她,她知道他們今天有一場硬仗要打,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所以沒有約定具體的時間。
不拘什麼時辰,隻要他能去就行,反正她會一直等他的。
寫完了信,穗和吹乾墨跡,把紙仔細疊好封起來,將臨街的窗戶打開一條縫,從縫隙裡往外看。
剛剛回來時,她明顯感覺身後有人跟著,起初心裡很是惶恐,後來發現那些人隻是跟著,即便在人少的地方也沒有對她下手,就猜想,會不會是大人的手下。
大人派人跟著她,是為了保護她,還是對她有所懷疑?
如果是懷疑她,那她跟著陸溪橋的事大人肯定也會很快知道。
但這些都無所謂了,反正她今晚就要和大人把話說清楚。
現在她隻要確信跟著她的人是大人派來的就行了。
她站在窗戶後麵,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對麵茶樓裡,有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喝茶,喝了好半天都不曾離開,中途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腳,便又坐回去,還會時不時向攬月閣這邊觀望。
穗和猜想,這兩個人十有八九是大人的人了。
但她也沒敢貿然行動,回到製香室乾活,忙了一陣子,再出去看,那兩個人還在。
她這才下樓去了對麵,找到那兩個人,問他們是不是裴府的。
兩人很是慌張,知道瞞不住,也就承認了,說他們是奉了大人之命來守護娘子。
說是守護,也有監視的意思在裡麵吧?
穗和倒也不甚在意,把那封信交給其中一人,讓他幫忙送去給裴硯知。
“我今天的行蹤你們應該都知道的,你等會兒可以告訴大人,也可以等我晚上自己告訴大人,這些都沒關係,隻要把信送到就行。”
那人接了信,和同伴對視一眼。
同伴說:“你去吧,我先在這裡守著。”
那人把信揣進懷裡,衝穗和抱了抱拳就走了。
穗和隨後也回了攬月閣,接下來的時間一直在心裡盤算著,晚上見了大人該如何開口,話要怎樣說才能說得圓滿。
慧娘見她心神不寧,就提醒她好好做事,調香不可三心二意,有什麼事回去再想。
穗和忙收起心思,專心做事,心想慧娘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老師。
另一邊,護衛去到都察院,沒有找到裴硯知,問了彆人才知道,裴硯知被皇帝召去了宮裡。
護衛怕誤事,當下又去了皇宮,在宮門外見到了等在那裡的阿信和阿義。
阿義一眼認出這是自己親自挑選保護穗和的人,見他這個時候過來,下意識往不好的地方想,急急道:“怎麼了,娘子出什麼事了?”
“沒事,娘子隻是托屬下給大人送個信。”護衛說道,掏出那封信遞給阿義。
阿義接過信,眉頭皺起:“你們怎麼這麼笨,怎麼就被娘子認出來了?”
“是屬下大意了。”護衛慚愧道,因著裴硯知不在,拿不準要不要把穗和去古玩街的事告訴阿義,便又問了一句,“大人何時能出來?”
“這誰說得準,剛剛才進去,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出不來的。”
阿義發愁地往宮門裡麵看了一眼,大人才將幾個官員提到都察院,皇帝的口諭就緊隨而來,怕不是安國公又在皇帝麵前說了什麼。
萬一皇帝和稀泥保全安國公一黨,大人的計劃又要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