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直喝到二更天,三人才醉醺醺各自回房休息。
阿信安置好裴硯知,去偏院見許平安,按照裴硯知交代的話告訴他:“我家大人聽聞安國公小姐不幸亡故,情緒很是低落,不免多喝了幾杯,有勞許知府把那兩個犯人嚴加看管,待我家大人明日酒醒了再行審問。”
許平安巴不得如此,連聲答應,讓他回去照顧好禦史大人,並保證自己一定讓人看好那兩個犯人,不會出任何紕漏。
阿信道謝離開,王昆從裡間走了出來。
許平安苦著臉問他:“王大人覺得裴大人是真醉還是假醉?”
王昆也說不上來,總感覺裴硯知把一切都搞得似是而非,又從裡到外透著一股子敷衍勁兒,好像連騙他都懶得下功夫。
國公小姐明明被賜婚給了大皇子,可她死了,宋紹陽卻大老遠跑來給裴硯知送信兒。
裴硯知聲稱出去尋找張道一,卻在半路上遇到了宋紹陽,還剛好救回來一個安姑娘。
自己派去暗殺裴硯知的明明是死士,有兩個被抓到居然都來不及自儘。
裴硯知明知許平安和自己是一路人,還把縱火犯交給許平安看押。
現在又說什麼傷心過度喝醉了酒,可他表現的哪有一點傷心的樣子,甚至還有閒情看自己和宋紹陽打架,還差點為了那個安姑娘和自己翻臉。
真的是又莫名又敷衍。
可偏又虛虛實實,真假難辨,讓人摸不著頭腦。
可惡!
最他娘的討厭這種裝神弄鬼的人!
王昆煩躁地罵了句臟話:“不管他真醉假醉,總之今晚必須動手,我們隻有這一次機會。”
“可是,裴大人把看守犯人的任務交給了下官,犯人死了,下官的腦袋也會保不住的。”許平安發愁道。
王昆看了看他,不以為然:“你的腦袋重要,還是我的腦袋重要,我在永州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寧王殿下,我若被裴硯知拿到把柄,咱們寧王一派都得掉腦袋。”
“這……”許平安心裡咯噔一下,“王大人,話可不能這樣說,下官的腦袋也是腦袋呀!”
王昆頓時拉下臉:“你不是口口聲聲忠於寧王殿下,願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嗎,怎麼緊要關頭連一顆腦袋都舍不得?”
許平安愕然:“王大人,是打定了主意要犧牲下官了嗎?”
王昆道:“為了殿下的霸業,許大人雖死猶榮,況且裴硯知也就那麼一說,未必真就砍你腦袋。”
許平安:“……”
這誰敢賭?
裴硯知一到永州,三天砍了十幾個官員,他可是一點都沒手軟呀!
“許大人,事不宜遲,快行動吧!”王昆催促道,“你放心,裴硯知追究起來,我一定會為你開脫的。”
他率先向門外走去,許平安戰戰兢兢跟在後麵,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向他的脖子狠狠刺去。
王昆猛地轉身回頭,手中不知何時也多了一把匕首,仗著年輕力壯速度快,先許平安一步將匕首插進了他的胸膛。
許平安的刀在他脖頸處劃了一道口子,可惜並不致命。
許平安踉蹌兩步,雙膝跪倒在地,雙眼從震驚到無神,似乎終於悟出一個道理:“王大人……我們上了裴硯知的當……他這樣做,就是為了讓我們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