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她畫了一張圖紙,叫來雀兒交代了一番,讓雀兒帶著圖紙去安國公府找宋紹陽。
雀兒走後,她又順便畫了一件嫁衣的圖樣。
之前答應大人要親手做嫁衣,還沒開始就橫生枝節,拖到現在也沒動工。
眼下閒來無事,正好可以繡起來。
畫好了圖樣,她又列了一張單子,打算等雀兒回來後,再和雀兒一起出去采買。
等著等著,她有點犯困,就去床上睡了一會兒。
大約是昨晚和裴硯知提起兄長,她居然在夢裡夢到了兄長。
兄長穿著一身月白色繡翠竹的直裰,站在荷花池邊,天上一輪圓月皎潔,月華如銀撒在水麵,風一吹,滿池荷花搖曳,兄長如謫仙臨水,笑著喚她乳名:“安安,又到中秋了,我們終於可以團圓了。”
她淚流滿麵,向兄長飛奔而去。
兄長卻如同鏡花水月,在她觸碰到他的衣襟的瞬間,化作清風消失不見。
“兄長,兄長……”穗和急得大叫。
這時,有人用力推了推她:“娘子,娘子快醒醒,出大事了。”
穗和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個婆子焦急的臉。
“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大人?”穗和激靈一下坐了起來。
“不是大人,是大娘子。”那婆子說,“大娘子快不行了!”
“誰,你說誰?”穗和一時沒反應過來誰是大娘子。
“就是景修少爺的媳婦,宋妙蓮。”那婆子說道。
穗和腦子轟的一聲,仿佛一道悶雷滾過,震得她半天回不過神。
宋妙蓮出事了?
宋妙蓮快不行了?
怎麼會這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若一屍兩命死在這裡,大人定然逃不脫乾係?
到那時,皇帝若追究起來,讓大人如何解釋把她從楊柳巷帶走的原因?
“她是怎麼出事的,病了還是摔跤了,有沒有叫大夫,快,快帶我去瞧瞧……”
穗和掀開被子下了床,穿上鞋就往外跑。
婆子幫她拿了件鬥篷在後麵追:“娘子慢些,老太太已經叫人請大夫去了,外麵冷,您先把衣裳穿好。”
穗和的腳步慢下來:“老太太已經過去了嗎?”
“是的,老太太已經過去了。”婆子氣喘籲籲地把鬥篷給她披上,“大娘子是老太太的孫媳婦,左右有老太太主持大局,娘子莫要過於著急。”
穗和苦笑:“你不懂,這可不單單是家事這麼簡單,弄不好會連累到大人。”
婆子嚇一跳:“啊,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通知大人回來?”
穗和一時也作了難。
大人此時應該在宮中麵見天子,也不知道事情進展到了哪一步,通知他怕影響到他的計劃,不通知他又怕宋妙蓮萬一死了他脫不了乾係。
穗和思來想去,決定先去看看宋妙蓮的情況再說。
婆子著急忙慌的,到現在也沒告訴她宋妙蓮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