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東陽鄭重其事地將手中的物品展示於九娘麵前,九娘借著那微弱的火光仔細端詳片刻後,眉頭緊鎖不解地詢問“這個……究竟如何使用呢?”
對此,九娘的孤陋寡聞情有可原,因她前世生長於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之中,自幼可謂未曾曆經任何苦難,家中連一盞煤油燈都從未擁有過,因此自然對這樣的物品感到陌生。
然而楚東陽並無責備之意,他順手接過九娘手中的火把,輕輕開啟燈罩,點燃燈芯,瞬間,明亮的燈光便將整個房間照亮開來。做完這些之後,他將火把重新交回給了九娘,自己手持油燈,眼神凝視著她,以平淡卻具有穿透力的語氣問道“儘管聽說王媒婆提及你家人數眾多,生活困窘,不得不出售子女以維持生計,但難道連油燈也從未使用過嗎?”
聽得此言,九娘微微一愣,手握著火把向外走去,同時口中低聲嘀咕道“我們家是真的沒有油燈。”實際上,九娘封久久的家中的確不曾出現過油燈的蹤影,而關於原身體——九娘本身的記憶,她所接收的信息頗為有限,亦無法確定是否存在油燈這種物品。
為此,楚東陽不禁皺起了眉頭,隨後緊緊跟隨在九娘身後走進了廚房。九娘迅速地脫掉了兩根竹筍的外殼,將它們浸泡在清水中後,才從容不迫地來到竹簍旁,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最大的竹鼠進行清洗處理。
此時此刻,楚東陽正依靠著長長的木棍斜靠在牆角邊,目光專注地觀察著她忙碌的身影。當他無意間看到九娘從竹簍中取出一個黑糊糊的不明物體之際,心中充滿了困惑與好奇,忍不住發問“請問你手中所抓的物品到底為何物?”
九娘聞言淡定自若地回應“這便是咱們今晚的饕餮盛宴啊!”說話之間,她手裡鋒利的菜刀飛舞如花,動作麻利地為竹鼠剝去了那層緊致滑膩的毛皮。
“這竟是……竹狸?”楚東陽驚訝得瞪大了雙眼,滿心疑慮地問道“據說此獸靈動異常,且善於藏匿棲息,更能以驚人的速度逃離險境,那麼你又是如何將它捕獲的呢?”
麵對疑問,九娘心頭猛然一震,隨後故作鎮靜地解釋道“或許是因為今日它豪飲暴食,心滿意足後漫步消食,恰逢我恰巧路過此地,便與它不期而遇……哎呀,也許這便叫做緣分使然吧,它注定今晚將成為咱們餐桌上的佳肴。”
如此明目張膽的杜撰謊言,楚東陽自然是毫不信任的。他掃了九娘一眼,然後緩緩地移動了幾步,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九娘旁邊,當他看到竹鼠身上的血洞時,眉頭又是一緊。
這種血洞清晰可見是由鋒利箭矢所致。
“這竹狸身上的傷口究竟是從何而來?”楚東陽指著竹鼠身上的窟窿,睜大眼睛直視著九娘,質問道。
九娘原本低著頭在給竹鼠剝皮,聽到楚東陽的問題,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隨後抬起頭來看著他,火光在她嬌小而秀氣的臉龐上閃爍不定,她清秀的臉上逐漸顯露出幾分洋洋自得的神色,令楚東陽感到既真實又虛幻。
隻聽得她驚奇地說道“這真的是箭傷?難道是遭他人攻擊導致重傷後跑到了我這裡不治身亡?我原以為是我扔出去的柴刀誤殺了它呢!”
九娘說完,看到楚東陽的雙眉微微顫動,麵部表情稍顯僵硬,她便又麵帶微笑地說“噢,不過無論如何,這幾隻竹鼠與我們之間的緣分確實真實存在。嗯?您剛才稱其為何物?竹狸?”
麵對她如此繁複的謊言,楚東陽心裡對她的疑慮越發濃厚,但表麵上卻未露聲色,既然她不願意坦白,他也就不再執著於此。
他輕輕一抿唇,然後挑眉反問道“那麼您先前稱它們為何物?”
“竹鼠……嗯,因為這東西長得像老鼠,又生長在竹林中,我便稱其為竹鼠。您竟然稱呼它為竹狸,是因為覺得它看起來像狐狸嗎?”九娘手中的器具向油燈光源靠近了一些,滿麵笑容地說“或許您的眼睛有些問題,請再仔仔細細瞧瞧,它是否長著一副老鼠模樣?”
楚東陽伸出雙手按壓了一下自己的頭部,停頓片刻,頓時淡淡的開口道“我越發感到九娘不再如剛剛進門時的那個模樣,性格大為改變,言辭也變得詭異,整個人似乎換了一副模樣。”
九娘突然抬起頭看向他,剛好和他嚴肅觀察她的目光相對,心跳頓時加速,便聽見他一本正經地詢問“九娘,您莫非是被鬼魂附體了?”
九娘一愣,竟然很讚同地點了點頭,說道“或許是我這輩子命運多舛,連鬼魂都看不下去了,這才附身於我,希望幫助我們改善目前的困境!然而如此看來,她可謂是一位善良的鬼魂,您應該向她表示誠摯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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