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寂寥,無形中給人帶來沉重的壓力。
蒼翠的山脈,鳥鳴獸吼此起彼伏。
這本應使人感到寧靜的場景,卻讓我愈發緊張。每一絲聲響,都讓我心驚膽戰。
我無法確知世間是否真有山靈,又是否會懲處惡徒。
我亦不清楚自己算得上什麼,畢竟過三途河時,河水洶湧澎湃,仿佛在指責我是個罪人。
雖說不一定針對我,但如果是指向江嘯天,我們如今同在一處,恐怕難逃厄運。
山靈評判惡人的尺度,我無從知曉,它若看我不順眼,是否會取我性命?
老兵的故事在我心頭縈繞,莫名滋生出一絲恐懼。
尤其是他講述時的細致入微,那些畫麵如實地印刻在我的腦海裡。
見我沉默不語,江嘯天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彆氣餒,人要有威嚴,隻要你氣勢如虹,就連鬼魅也會畏懼你三分。”
道理我明白,但內心的恐懼卻是真實的。
“嗯,我懂了。”我點頭,不願讓江嘯天過多擔憂。
這些日子裡,若非江嘯天陪伴左右,幫我處理家中瑣事,我或許早已崩潰。
他對我家的付出,我看在眼裡,感激在心。
我死不足惜,隻是不願牽連江嘯天。
回想起他被雷擊的那一刻,鮮血淋漓,他卻依舊強顏歡笑,我不禁懷疑他是否在假裝堅強。
“師傅,你還好嗎?”我忍不住問道,其實因為忙於應付各種事務,我忽視了江嘯天的傷勢,內心深感愧疚。
江嘯天略顯驚訝,凝視著我,顯然對我突然的關心感到意外。
他怔怔地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我有什麼事嗎?”
“上次陰山派的道士施法,雷電擊中你,你失血那麼多,怎能無恙?”看著他鎮定自若的模樣,我更加憂慮。
我害怕他在我麵前故作堅強,實際上傷勢嚴重,一旦錯過最佳治療時機,後果不堪設想。
“我真的沒事。”江嘯天尷尬一笑,指向前方的路,“彆浪費時間了,我們快走吧。”
我憂慮的目光落在江嘯天身上,急忙揭開他的長袍,顯露出他肩頭的肌膚。那一刻,我怔住了。他的肩膀布滿了蛛網般的傷痕,令人觸目驚心。然而江嘯天始終無動於衷,麵對如此駭人的傷疤,他卻默默承受著。我目睹這一切,淚水盈眶,久久無法平靜,不知該如何開口。
江嘯天低垂著眼,看到我心疼的樣子,輕輕摸了摸我的頭,“我還活著,就是最好的事。我很好,彆擔心了。”
“對不起,師父。”我愧疚地說,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不知從何說起。
“臭小子,大白天竟敢撕師父的衣服,你的膽子真是不小,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江嘯天假裝嚴厲,重新整理好衣物。我尷尬地看著他,其實我隻是想查看他的傷勢。儘管傷疤顯得恐怖,但也讓我感到奇怪。這傷沒過多久,如此嚴重,流了那麼多血,現在看起來卻像是舊傷,而非新傷。按理說,傷口應該還沒愈合,會持續滲血,他也沒做任何處理,卻恢複得如此迅速,這自愈力實在驚人。
江嘯天牽著我的袖口,催促我繼續進山。一路上,我思索著他肩上的傷疤,滿心愧疚,又恨自己無能為力。如果不是為了我家的事,江嘯天也不會受傷。
“九兒,你看地上。”江嘯天的聲音低沉而嚴肅。
我一愣,困惑地望向江嘯天,然後迅速低頭。地上清晰可見許多腳印,似乎是野獸留下的,雨水將它們深深地刻在土壤中。
“這好像是熊的腳印!”我麵色蒼白,恐懼地看著一串串熊的足跡。它們的形狀像狗爪,但足足大了兩倍,除了熊,或許隻有虎豹。但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熊,也許是因為村裡傳那個算命瞎子被熊吃掉的謠言,加上江嘯天提到了黑熊的事。兩者聯係在一起,讓我自然而然地認為這些腳印屬於熊。
“真的有熊?師父,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算命瞎子真的……”
眼見為實,那些熊腳印絕非人為。山林中本就有豺狼虎豹,若真有熊出沒,就太可怕了。畢竟,我們空手而來,根本不是熊的對手。
"我想問你,沒提到山神之前,你們山區是否流傳過關於熊的傳說?"江嘯天的神色莊重,直視著我。
我認真回憶,村裡的故事確實繁多,奇異生物的傳說層出不窮,"各種傳說都有,黑熊的故事也不例外。但沒人真正見過熊,隻有腳印的痕跡被提及。”
"沒見過活的熊?你們村這麼多人,包括老一輩,都沒遇見過,對吧?"江嘯天接著追問。
我點頭確認,"隻有腳印的蹤跡,從未目睹熊的真容。"
江嘯天突然笑了,"起初,我以為你們家的經曆已足夠獨特,現在看來,我低估了你們這個村子。恐怕,這裡,這片區域,都隱藏著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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