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的話語在我腦海中勾勒出山神的形象，但我覺得他的描述與江嘯天所述略有差異，卻又不完全相悖。在老兵眼中，東嶽等山神是大山的主宰，而江嘯天卻告訴我，東嶽掌管生死，地位與酆都城相當，山神僅是他們的下屬。
然而，民間對這些知識的了解往往片麵，江嘯天身為道教之人，理解必定更為深入。
“後來呢？”我追問。
我好奇心切，畢竟村中鮮有人提及山神。
賀軍接著說：“爺爺奶奶常說，山巔是神靈的居所，山神能懲惡揚善，因此攀越高山時不可大聲喧嘩，以免冒犯山神，招致惡劣天氣的懲罰。”
語畢，幾位老兵的臉色更加陰鬱，恐懼似乎彌漫在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神中。
"我祖父母那時藏身於山洞深處，生怕引來山賊的注意。然而，那些山賊竟闖進山中，喧鬨不止，他們在洞內隻能聽見外麵山賊的囂張咆哮，以為必死無疑，料定山賊會破門而入。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一天異常平靜，沒有任何衝突發生。明明聽聞山賊已進山，卻沒有見到他們闖入洞穴。
我心急如焚，期盼這位老兵能儘快講完，他的故事已經徹底激發了我的好奇心。
第二天他們走出山洞，隻見滿山遍野都是破碎的屍骸，血跡斑斑。誰能料到，那些凶悍的山賊竟成為山中猛狼的獵物？祖父母認為這是山神的庇護，因山賊的大聲喧嘩觸怒了山神，故此懲罰他們。
賀軍繼續講述。
我聽了，覺得未必就是山神的乾預，或許隻是巧合。山中的狼群本就凶殘，山賊的噪音引來它們並不奇怪。狼群飽食之後，自然不會再去攻擊祖父母一家。他們把這樣的巧合視為了山神的顯現。
我忍不住說出自己的見解，但賀軍卻搖頭道：
“這些故事都是從爺爺奶奶那裡聽來的，真相如何我也不清楚。坦白說，在後來的事情發生之前，我跟你一樣，覺得這隻是巧合，是老一輩的迷信。直到當年我們幾個老兵作戰時，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和江嘯天同時追問。
楊朵一言不發，緊張地注視著老兵，仿佛已被他的敘述帶入那個時代，顯得有些害怕。女孩子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我並未感到恐懼，反而更加好奇。
幾位老兵的臉色愈發沉重。賀軍沉默片刻，接著說：
“那時我們也深入山林，身後有敵人緊追不舍，我們又餓又累，軍糧早已耗儘，再這樣下去，即使不被敵人殺死，也會餓死。
我們走投無路，想著山道曲折艱險，敵人不會很快找到我們。於是我們發現了一個山洞，點燃篝火，暫時歇息。
不久，我們聽見了敵人的腳步聲，覺得大勢已去，準備用最後的手榴彈做抵抗。然而，他們突然發出一聲吼叫，接著狂風大作，那時正下著雪，風寒刺骨。
然而，我們目睹的卻是雪地上留下的一串串足跡，徑直向外延伸。
"
"陽光正盛，人影未見，隻瞧見腳印往外出，那一刻，我們幾個嚇得魂飛魄散，疑心遇上了幽靈。
"
"還沒等我們回過神，外麵的敵人們就開始瘋狂嘶吼，仿佛遭受了某種猛獸的襲擊，持續了足足五分鐘，然後一切歸於寂靜。
"
"等了好一陣子，我們才鼓起勇氣去查看究竟。結果，大約二十來個敵人，全都癱倒在雪地，內臟被啃食得一乾二淨。
"
"你說，這不是山神庇護，還能是什麼？"
"肯定是山神出麵，親手清除那些惡徒！"賀軍激動地陳述，眼角的皺紋擠作一團，猶如漁網，深邃的目光中滿是敬畏。
一旁沉默的老兵們也紛紛點頭讚同，"是山神相助！肯定是山神！祂不願現身，就是為了不引起注意，所以我們從不敢提起。若非山神，我們早就在敵人的槍口下喪命，哪能存活至今。
"
"我祖父母曾告訴我，山神憎惡邪惡，樂於助善，所以這事必是山神所為。
"
"我知道，這些話聽上去可能難以置信，但我親身經曆過！山神確鑿存在，我們村子裡就有！我見過！我兒子三歲時走失，我帶著手電筒四處尋找，後來在山中發現了他。他迷路了，在山裡睡覺，那裡冷得刺骨，但他身上卻溫暖如春，還蓋著毯子。那山無人居住，毯子從何而來？我相信，是山神一直守護著我們一家。"
賀軍繼續講述。江嘯天略皺眉頭，聽完賀軍的話，忍不住發問，"你們村的山神廟，你們了解嗎？"
"我不知道山神廟的位置，也沒見過，但我相信山神的存在。"賀軍嚴肅地注視著江嘯天。
江嘯天認真地點點頭，表示對老兵話語的認同。
"你兒子當時去了哪座山？"江嘯天問。
"從我們村子那條河繞過去，那邊有一座山，但據說那裡常有豺狼虎豹出沒。如果你們真想尋找山神廟，我不建議你們去，畢竟，那些猛獸可不會顧慮太多，山神也不能保護每個人。"
賀軍憂慮地看著我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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