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是彆人撿到的棄嬰,後來被送到孤兒院,從來沒見過自己生父生母,他最初性格很是乖張,戾氣重,也不討巧。
他被排擠是理所當然的事,而夏然則是因為身體不好,很少有人願意和她一起玩。
後來,夏然發現了和她一樣,總是遠離孩子群的陳凜,她主動和他說話。
哪怕他總是臭著臉,她還是很熱情,而且因為她年齡大,總是像姐姐一樣照顧他。
在他惹了飯堂大媽沒飯吃的時候分給他自己的飯,又勸他彆總那麼強,要適當服軟……
陳凜後來也確實變了,他慢慢學會了討好身邊的人,他就是這樣長大的。
他沒有家人,所以拿夏然當家人。
他從很早就將錢看得重於一切,在他眼裡,有錢就能變得強大,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討好任何人。
夏然是眼睜睜看著他改變的,他還沒成年就找那種願意收童工的地方做兼職,就連餐廳服務員、工地上的苦力他都會做。
也是那時起,她越來越心疼他,對他的感情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
再後來,醫生說她需要做支架,陳凜知道了,就說他會想辦法,要她養好身體等著。
對當年的他們來說,心臟支架的手術花費太高了,靠打工,至少還得好些年才能存夠,她其實沒有抱很大希望,她萬萬沒想到他會用那種辦法,居然去做被女人包養的小白臉。
她知道的時候都哭了,她很崩潰,沒有人能接受這種消息——自己喜歡的人,居然為了自己賣身。
陳凜卻很冷靜地告訴她,他做這事兒並沒覺得有多委屈,他提起了阮舒怡,說那是個很好的姑娘,根本不是她以為的什麼老女人。
他說阮舒怡很漂亮,而且性格也不錯,雖然有些時候會很嬌氣,但他覺得很可愛。
他提起阮舒怡的時候,眼底是有笑意的,好像是真的一點都不排斥。
但夏然覺得不可能,無論對男人還是女人來說,被彆人包養都不是什麼光彩事,陳凜這樣說阮舒怡,一定是為了減輕她的心理負擔。
無論她如何勸阻,陳凜是鐵了心的,她起初生氣,難過,又心疼……但一段時間過去,她彆無選擇,隻能逐漸麵對現實。
陳凜一直在給她交醫藥費,她在心底下定決心,絕不能辜負陳凜,等她做了支架,她基本可以活得像個正常人,她就可以表白了,到時候陳凜也不必再和那個阮舒怡在一起,她一定會用餘生去彌補他。
做支架手術的那幾天,她沉浸在對未來的期待中,陳凜幾乎一直在醫院陪著她。
隻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的手術結束,陳凜還要去見那個阮舒怡。
當時她問他:“你是要去和她分手嗎?”
陳凜一臉不解:“為什麼要分手?”
夏然說:“我已經做完手術,我們不再需要那麼多錢了啊……”
陳凜說:“對啊,我打算和阮阮把話說開,以後在一起,我不要她的錢,不過還得等幾天,我兼職那家軟件公司月底會發我獎金,等有了獎金,我去給她還錢,雖然一下子沒法還清,但以後,我們為做手術欠她的這些錢,我都會全部還回去。”
夏然當時表情都是僵硬的,“你……還想和她在一起?”
“嗯,”陳凜不遮不掩,“等你出院了,我帶阮阮和你見個麵,你也會喜歡她的,她真的很可愛。”
“不過她日子過得挺揮霍的,畢竟她家有錢,以後我要和她在一起,肯定得比以前更努力賺錢,”他眼眸裡淬了笑意,“爭取以後換我養她。”
陳凜說完就真的走了。
夏然沒想到自己手術結束不久,就遭受這樣的重擊。
術後她的身體狀況不是很穩定,但陳凜足有兩三天沒再來,最後還是護士打電話將他叫過來的。
再後來……
她出院了,陳凜失戀了。
她隻知道阮舒怡忽然和他提了分手,但卻沒有給他一個理由。
那段日子,陳凜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頹廢得不得了,甚至有個晚上跑c大去找阮舒怡,淋成落湯雞回來,然後得了重感冒。
她像以前一樣照顧著生病的他,她清楚地記得有個下午,他發高燒了。
診所的醫生給他輸液,他躺在病床上,人已經很迷糊,突然聽到手機的信息提示音,就立刻坐起身,四處尋找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