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怡也不敢說話,她已經後悔這麼早進來了。
陳凜視線指了指沙發,示意她坐下等。
她也隻能照做。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
陳凜這個視頻會議全程是英文的,他操著一口流利的英式發音,阮舒怡佯裝無聊地四下打量,卻一直忍不住豎起耳朵聽,餘光也在偷偷地瞄男人。
他這副精英範兒,又有點顛覆她對他的認知。
她忽然就想起了夏然的話,當年陳凜去c大找她,在宿舍樓下冒雨等候,最後生了病……
她低下頭,無意識地絞手指,當時情況特殊,家裡的變故讓她根本沒花心思在他身上,但現在,她還是有點後悔了,或許不該做得那麼絕。
會議結束,陳凜掐斷視頻,摘了眼鏡,揉了揉眉心,起身往沙發邊走。
他在阮舒怡旁邊坐下來,又抬手揉揉後頸,問她:“和律師說好了?”
阮舒怡點點頭,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說:“你給我打錢好像打多了。”
“到了嗎?”陳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大額轉賬比較慢,其實錢昨天就已經轉了,他說:“沒多,你就當是利息吧。”
阮舒怡:“……”
她嘀咕:“我又不是放高利貸的……”
陳凜唇角很輕淺地勾了下,笑意不達眼底,又看向她,“其實我打錢給你,也有我的目的。”
阮舒怡:“什麼目的?”
“我在想,你手頭寬鬆一些,能不能考慮換個住處,”陳凜說:“你住的小區環境什麼的我就不說了,還有爛人影響心情,對你,對樂樂都不好。”
阮舒怡愣住了。
但很快,她意識到,他提到了樂樂。
也就是說,他希望她搬家,不僅僅是因為她,他也有為樂樂著想。
她看著他,一時沒說話。
陳凜盯著她雙眼,幾秒後,他忍不住笑了,“怎麼這麼看著我……這就感動了?”
阮舒怡移開目光,這家夥又來了,還是沒正形。
她說:“我拿你這麼多錢……也不合適。”
雖然她確實很想要,她存了這麼久都沒存到多少,有了這筆錢,她幾乎可以躺平了,壓力會小很多。
陳凜眯起眼,“你彆跟我來這套,我當年缺錢給夏姐做手術,是從你那兒搞的錢,現在你缺錢,拿我的也是天經地義,再說現在這筆錢對我來說真的沒多少。”
阮舒怡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陳凜:“想什麼,說出來。”
阮舒怡摳摳手指,聲音很小,“但你當年肉償了。”
陳凜盯著她,“如果你現在要肉償,我舉雙手歡迎。”
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她心底不知為何鬆了口氣,“所以……你不生我的氣了?”
陳凜聞言,收回視線,伸手取了茶幾上的煙盒,推出一支煙,咬在嘴裡,但在手拿到打火機之前,又給取下來了。
她現在是個病人,最好還是不要吸二手煙。
他將香煙放在手指間把玩,“氣啊,可是氣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