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邢昌宜還是趕緊讓邢千裡將馬車內的狐皮大氅取來鋪在了上麵。
吃完了飯,大部分人都早早入睡,外麵的雪下得更大了,顧飛雪獨自一人站在廊下,看著漫天飛雪,她不由伸出手去接住那些雪花。
上次這樣安安靜靜賞雪時又是什麼時候呢?她不太記得了,似乎是在某個大年夜裡,她和姑姑和流霜,三個人在茶醉小築裡圍著火爐烤番薯。
那時也是像現在這樣,下著大雪,不知什麼時候才會雪停。
流霜拿著一隻烤番薯坐在門口,呆呆地看著大雪落下,鋪滿了長階,她忽然突發奇想:“阿雪,你說,負責下雪的神仙是誰?”
“世上沒有神仙。”
“怎麼會沒有?我覺得應該是雪女吧!她一定長得很漂亮!”
“雪女是什麼?有這種神仙嗎?”顧飛雪不在乎這世上有沒有神仙,她眼裡隻有手上的番薯,狠狠咬了一口,好吃到爆。
顧流霜手托著下巴,對著漫天飛舞的天空充滿了無限期待:“你的眼界還是太小了,書上沒有,不代表真的沒有,她一定是一個十分低調的仙女!”
“番薯要是不吃的話,就給我,彆浪費。”
“啊,不許搶!”
回憶戛然而止,顧飛雪不禁苦澀一笑,“傻瓜,這世上哪有什麼神仙……”
不過是,人們的自我欺騙而已。
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身上忽然傳來溫暖的重量,低頭一看,一件厚厚的披風已經披在了身上,邢千裡默默將繩結係好,“明知道外麵冷,還不多穿點,要是受涼了怎麼辦?”
“我的體質還沒差到那個份上吧。”
“再厲害的人,他也受不住風寒入體,要是不想喝藥的話,就把它抱在懷裡。”說著話,他把一隻暖爐子強行塞到顧飛雪手裡。
“哪來的?”
“看到掌櫃手裡捧著就要來了,溫度剛好吧?”
“還是還給人家吧……”
他急忙伸手過去扶,“哎哎哎,付過錢的。”
“那你怎麼不多捂捂?手這麼冷……”
“我是男人,不需要這個。”
“不知道你在強什麼,不是你說的麼?身體是本錢,生病的滋味可不好過,這會兒怎麼還帶頭不重視身體了?”說話時,顧飛雪一手抱著暖爐,另一隻手按住邢千裡的手,低頭專心致誌地幫他暖手。
“感覺暖和一點了嗎?”
“還沒有……”
她歎了口氣:“那隻手也拿過來吧……”
某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另一隻手順勢就托住了顧飛雪抱暖爐的手,喜滋滋地盯著人家看,“所以,現在算不算是另類的圍爐賞雪?”
顧飛雪被逗得忍俊不禁,隨即又板著臉傲嬌道:“不算,哪有圍爐賞雪是站著的啊,最起碼得有酒和一桌好菜吧。”
“嗯~準備這些倒不難,等回到鶴川,你想賞多少次雪,吃多少頓都沒問題。”
“那我還要荷花燈,還要煙火棒,對了,我還要去看燈會!以前執行完任務,就匆匆走了,都沒好好逛一次燈會,現在想起來還挺遺憾的。”
“好好好,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我都陪你去。”
情到濃處,邢千裡慢慢湊近,顧飛雪偏不讓他得逞,側身一躲,抱著暖爐轉身離開:“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睡覺了。”
“喂,你跑什麼?顧飛雪,你給我站住!”
風雪連綿不斷,將大地渲染成一片白色,任憑外麵怎麼呼嘯,睡在客棧的人們隻沉浸在各自甜蜜的夢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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