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在為自己的深情而悲痛不已時,顧飛雪眉頭一皺,不適時宜地打斷了他:“你沒事兒吧?邢千裡。”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激起了這家夥的戲癮,帶著淚眼朦朧的表情,轉過身來,默默低聲控訴:“你說,你外麵是不是有人了?”
“神經……”
“是不是因為蕭長鬆?”帶著不安和想確認的心態,邢千裡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怎料,顧飛雪忽然移開了視線,否定道:“跟他有什麼關係。”
邢千裡頓感晴天霹靂,於他而言,顧飛雪的話反而是在欲蓋彌彰。
完蛋,還真的跟那小子有關!
他身形一晃,險些沒站穩,腦袋裡無數遍回放著蕭長鬆的話,滿腦子都是他閒庭信步和得意的表情,這家夥人長得不錯,武功似乎也不差的樣子,兩個人身世又極為相似,也許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們已經互訴衷腸……
阿雪她該不會,該不會真的喜歡上蕭長鬆了吧?
無形腦補,最為致命。
“我也不想瞞你,老實跟你說了吧,其實是……”
“不,彆說!”他連忙打斷。
“啊?”
“我都知道了。”邢千裡表麵看似平靜,內心其實已經碎成了渣渣,這要是讓她當麵說出來,跟判了他死刑有什麼區彆?!
顧飛雪半信半疑:“你都知道了?蕭長鬆跟你說的?”
“這種事還用得著他說麼,一看就知道了,我又不傻……”
“不是,你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件事?”在看到這家夥抿著嘴,一副受氣包的樣子,顧飛雪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她長舒一口氣,直接點清重點:“我被臨沭縣的縣令通緝了。”
“通緝?!”
“就知道你弄錯了……”顧飛雪搖了搖頭後,才把通緝令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邢千裡。
“嗬,那個潘榮,也是個糊塗官,明明劉弗渠是我殺的,居然也算到了你頭上,還簽發了通緝令……不過,他是怎麼知道楊孝德是被你殺的?總不會是巧合吧。”
“殺了楊孝德之後,遇到了一個打更的,我本想利用他脫身,沒想到被反將一軍,險些被抓住。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竟,我真的殺了人。”
“所以,這就是你不願意跟我回鶴川的理由?”
“我知道你不介意,但不代表彆人不會,這件事你最好不要跟芸姨他們說,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邢千裡就抱住了她。
“你……你乾嘛……”
他下巴擱在顧飛雪的肩膀上,聲音也不自覺地嬌氣了起來:“還好你告訴我了。你知道嗎,我剛才有多怕你瞞著我,許多情侶感情不睦,就是因為什麼都不說,誤會也就越來越深,到最後蘭因絮果……”
聽到這些話,顧飛雪的臉微微泛紅,內心裝著十分複雜的心緒,她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但她真的不想欺騙邢千裡,被騙被蒙在鼓裡的滋味,她也曾嘗過,那種落寞的痛苦,無法言喻。
他放開顧飛雪,緊緊握住顧飛雪的手,滿眼飽含真誠地望著:“不就是被通緝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和你一起度過難關,所以,跟我回鶴川吧。”
在這一刻,顧飛雪的確有所動搖,可內心深處的獨白還是將她的理智拉了回來。
她慌忙推開邢千裡,連連搖頭:“不,不行!我們不能這麼自私,一旦讓官府知道我跟邢家的關係,到時,邢家腹背受敵,百年基業毀於一旦,這種事我絕不能讓它發生!”
此刻,她滿腦子全是燒殺搶掠的畫麵,橫屍遍野,殘垣斷壁,雖然沒有經曆過,但真實到像是就在眼前發生。
就在這時,邢千裡忽然雙手托住她的臉,輕輕晃了晃,她一臉茫然地看著邢千裡。
“顧飛雪,你就是一個憂思過重的小傻瓜……”
“你的的確確殺了縣令,但,楊孝德做的惡事人儘皆知,還有那劉弗渠,也非善類。算起來,你替朝廷殺了他們,怎麼不算大功一件呢?”
“可,楊孝德和劉弗渠死了很久,到哪裡找到證據指控他們的罪行呢?”
邢千裡朝她一笑:“你以為,我是那種做事不顧後果的人嗎?”
“什麼意思?”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有信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