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德快步趕過來的時候,瞧見方辭禮提著東西立在一旁,目光卻落在席地而坐的小女孩身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拉的遠遠的。
他抬手接過方辭禮手裡的東西,側頭認真打量女孩,瞧著衣衫破舊,臉上也臟兮兮的,沒什麼特殊的。
“公子?”
方辭禮頷首開口“這個女孩已經無父無母,我瞧著似乎身上還有傷。”
張懷德低頭思索了一下,試探性問“要不把她帶回府內讓南神醫看一看,痊愈之後,便讓人自行去留?”
方辭禮內心也不願意讓這個受傷的女孩在這裡自生自滅,遂點了頭。
然而兩人又犯了難,都不敢大庭廣眾之下上前攙扶,最後還是張懷德花錢讓一個路過的女子幫忙攙扶回去。
回到寧王府,方辭禮提著東西走進周堯所住的院子。
周堯此刻正躺在院子裡,瞧見他邁步走過來,眼前一亮,鮮少看見方辭禮著這般鮮豔的顏色。
她抬手將手裡的書放在一旁,笑著緩緩開口“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方辭禮聽懂她的話,彎腰將東西放在一旁,嗓音一貫的溫潤“您又在打趣臣侍。”
周堯眉梢挑了挑,一臉認真般“哪裡打趣呢?不過實話實說而已,辭禮如此這般,實在是亂我心曲。”
方辭禮在她的示意下,緊靠坐在她旁邊,低頭調侃一笑道“陛下便是這般哄的青樓姑娘們人人喜愛嗎?”
那日青樓之行,可不像演的。
周堯抬手搭在他的肩膀,緩緩傾身,在他耳邊低吟“朕從不靠手段取悅他人,隻靠自己的魅力。”
她緊接著撫摸著他漸漸紅粉的耳垂,玩味一聲“辭禮,你看這就是朕的魅力。”
方辭禮低垂著頭,唇角的弧度卻怎麼也壓不下去“陛下的魅力,臣侍一直都知道的。”
周堯見逗到了,緩緩收回手,她現在的身體可是無福消受那些快樂。
方辭禮斂了斂神色,開口道“臣侍今日與張公公在外麵遇到一個孤女,衣著破爛身上有傷,但是臣侍瞧見她身上有一個極為華貴的長命鎖,所以自作主張的帶回了府。”
周堯哦?了一聲,頗感興趣道“讓府內的侍女給她清理一下,然後叫南梧給她去看一看。”
一個孤女衣衫襤褸,卻有長命鎖,莫非是什麼落難的官宦人家?
她敲了敲頭,眼底一亮“這個怎的那般像一出畫本子,鐘鳴鼎食之家遭奸人陷害,舉家將女兒藏起來,日後女子靠自己翻冤案,讓家族沉冤昭雪。”
方辭禮沉默了一瞬,不禁笑出了聲“確實有點像……”
自從離京之後,他才察覺到陛下私底下很愛看畫本子,尤其是那次青樓之行之後,陛下睡前偶爾就讓他讀幾段。
因此他也看過不少話本故事,其中或悲傷,或離彆,或冤案,或久彆重逢,故事大多都在遺憾之中。
周堯拍了拍他的脊背,興奮道“我們去看一看那個小女孩的情況。”
自從中毒之後,不能憂思,不能長時間看朝政,她覺得日子都長了,螞蟻打架她都可以蹲著看一陣。
總之閒得慌!
方辭禮瞧著自己的衣袖被她拉著,無奈一笑,側頭對著旁邊的兩個侍女開口“去請南神醫。”
侍女唇角的笑意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反應過來,欠身回道“是。”
一陣風刮過,周堯忍不住咳了起來,直到咳出眼淚才舒適許多。
方辭禮默默給她拍著背,陛下自從中毒之後身體大不如前,尤其是這咳疾,一陣一陣的。
周堯緩了緩,繼續說“你今日去成王府,那成王如今如何了?”
方辭禮想到這是他們私底下默默乾的事,便隱瞞下來,答道“成王妃說這些時日成王並沒有去何處,唯獨前幾日去了一趟風月場所宴請賓客,之後便如此了。”
他頓了頓,繼續回道“成王府對外宣揚是憂思此次旱災,積勞成疾,宮中太醫也束手無策,在外貼了皇榜重金求醫。”
周堯眉眼帶笑,輕笑一聲“看來這是報應了,青樓?莫不是得了那般難以啟齒的病?”
花柳?還是……
方辭禮搖了搖頭“臣侍便不知了,隻是聽聞貴妃也得了重症。”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