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左看右看都不像是個老人家的體態,哪裡就需要人攙扶了,劉小天這殷勤過頭了點。
這沈胥也是臉厚,劉小天攙扶他也真的就享受著劉小天的無事獻殷勤,還故意放緩了腳步,似乎真的是腰不好,不是,是腿腳不好。
前麵還有劉小天的殷勤發聲“大夫,天黑路滑,小心點,看著路。”
謝文文都覺得自己雞皮疙瘩要冒出來了,他很難不懷疑劉小天的舉動是為了不用出這次的藥費。
可是最後,他們還是沒有去得了酒樓,因為……
“咚~”
得了,又來。
幾人麵麵相覷,看著牆下,沒有人敢靠近。
這個位置太熟悉了,聲音也異常熟悉。
幾曾何時,白行雲就是這麼回家的,然後到了今天才出門。
見無人主動上去瞧瞧動靜,作為主家的劉小天大著膽子提著燈籠走上去一探究竟,還在想著,又是哪位祖宗無事翻他院牆。隻是可惜,地上躺著的人無法回答他的心聲。
走近了又是一股衝人的血腥味,和之前的白行雲如出一轍,拉開臉上的麵巾卻是一個陌生的成年男子。臉上都是血痕,也不知道毀容沒有。
劉小天不知所措,當即顫著嗓音呐喊
“文文!阿雲啊!小茶啊!大夫啊!”
幾人才紛遝至來,“怎麼了?怎麼了?”
“看,又掉下來一個。”
劉小天指著地上昏死過去的人欲哭無淚。他感覺,自己又要揭不開鍋了。
眾人圍著地上的人,神色各異。
“味道怎麼這麼衝?”謝文文嫌棄的捂住鼻子,白行雲看著這人的慘不忍睹的模樣固然麵無表情也忍不住皺眉。
“看著挺年輕的,是造了什麼孽走到這個地步呢?”
“誰啊?你朋友?”小茶朝謝文文看去,以為又是一個謝文文不著調的朋友。
周鄰河隻覺得冤枉。“哪裡,我沒有這麼多翻人家牆的朋友。”
他們就這樣對著一個瀕臨死亡的人自顧自的討論,沒有一個人動手相助,還是沈胥作為大夫最先看不下去了。
“趕緊弄回去啊,再看得把人看死信不信。”
他身為醫士,治病救人是他的使命,就算是他明白在這十號弄是要不來診費的,但也無法阻礙他要懸壺濟世之心。
於是就因為這樣一個不請自來的人,他們去富春酒樓吃一頓的計劃又不得不泡湯了,因為沈胥得給人看病,劉小天得給人騰屋子,白行雲得看住這個人,因為他覺得此人也並非是個尋常人士,他看得出來,這人雖然身著灰色的僧服,卻在昏厥之前從那丈高的院牆一躍而下,說明他的身手也不簡單。這樣一來,謝文文也沒有獨自去吃獨食,謝文文不去,小茶也不去了。
幸虧人沈胥醫術高明,妙手回春,挽救了一個即將去往極樂世界的人。
隻是人傷的重,還不可怠慢。
他們守在人身邊,特彆是劉小天生怕自己的宅子會成為凶宅,比他們誰都看的殷勤。而不到半夜人就醒了。
人醒了一個勁頭就直直的坐起來,身上纏著的繃帶都因為他的劇烈動彈給染紅了,他也沒有感受到疼,而是開始在自己身上一通亂摸,該是在尋找什麼,似是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就朝著他的一群救命恩人發出質問。絲毫沒有傷者該有的虛弱與無端端出現在陌生地方的質疑。
“我的東西呢?”
幾人被他的無端質問弄得一頭霧水,還沒有來得及表示他們的疑惑,他倒反客為主先發製人了。
“說!”一聲怒喝,中氣十足,哪裡是一個差點失血過多就將亡的人該有的精神氣。
他眼裡好似還沉著殺氣,身上也是殺氣十足,像是從屍山血海踏來的魑魅。
他的一聲厲喝嚇得劉小天從凳子上彈跳而起就躲在謝文文背後,而至於為什麼是躲在了謝文文的背後,那是因為他坐的地方離這人最近,他怕自己成為這人遷怒下的無辜冤魂,怎麼著這第一個死的人也不該是他啊。
“救命!”
這人也太凶了吧,看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劉小天就後悔得要死,早知道不心軟了,救得這是什麼人啊,都沒有家裡這幾個人和藹可親。
劉小天心裡忍不住替自己鳴不平,大發善心了一輩子,總得有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時候。
而那傷者依舊一副冰冷肅殺的眼神注視著這一圈人,沒有一個人回答他,有的躲著他,有的定定地看著他,有的已經準備好了武器戒備起了他。
他是一番心理,而對方,卻不當他存在一樣開始了討論。
“他是……壞人吧?”
看著人抓狂的模樣,劉小天嚇壞了,心理後悔死了要把人抬回來救治,丟出去多好,還浪費他們精神照顧,這就算了,不僅沒有答謝他們的救命之恩還這般凶惡的態度,早知道啊,還不如去富春酒樓了。
“可能是丟了什麼東西,著急了。”沈胥摸著自己的胡須揣測起來。
“可他身上有什麼?啥也沒有啊?”小茶同白行雲已經戒備起來,他們都不是尋常人,自然能發現這傷者的不同,而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從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惡鬼,省不得會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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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他會不會拆了我的宅子?”劉小天最擔心的是自己的祖宅,要是有什麼損失他日後怎麼去見列宗列祖?然而,謝文文給予了他致命的一擊。
“放心,你就一間院子,其餘的是我和白行雲的地盤。”
劉小天皮笑肉不笑的凝視著謝文文,要是他能一個眼神就殺傷一個人,那麼他的眼刀子已經成功的將謝文文粉碎了。
劉小天在心底輕嗤,這個時候謝文文還不忘宣誓主權,跟誰不知道他們買下了一樣。
最後還是沈胥用一根針才控製住了即將發狂的人。
看著人重新倒下的那一刻,眾人才鬆了一口氣,今日的遭遇告知他們一個道理,那就是日後不要再從外麵撿陌生人回來。
這一晚過得實在是驚心動魄,劉小天仿佛遭受了偌大的打擊一般沒有再管病人的生死就回去睡覺了;沈胥也回去了,他是老人家,熬不住的;小茶是個姑娘家,也回去睡了;謝文文是個嬌貴的公子,他不能留下,有損他的身份;最後獨留白行雲這個大俠守著這個不確定因素。
回屋子後,謝文文趁著燭火翻看著一顆黑不溜秋的珠子,這東西,通體黑亮,在光的照射下,還發著淡淡的微光。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黑色夜明珠?世界上真的還有黑色的夜明珠?
他摸著珠子,表麵圓潤,細滑,沁著絲絲涼意,和夜明珠是一樣的質感。這還是對於寶貝司空見慣的他也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