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城安司的？那他們兩個呢？＂
＂不知道。”
“這裡還有你的同事嗎？＂
“無可奉告。”
“你聽清楚了，除畏罪逃走的魯福生外，這裡還有誰是你的同事？＂莫小豐兩眼緊盯著那人，厲聲問道。
“什麼魯福生？你是誰呀？”那人翻了翻白眼，反問。
“我是誰你問不著。你想必還認得她吧？”莫小豐抬手指向紫蘇，觀察著那人的反應問道。
那人望一眼女扮男裝的紫蘇，搖搖頭。
＂忘性倒是不小啊！就在兩天前，你們夥同魯福生在此使用迷藥迷倒了兩名女子，並企圖用其中一人假冒西朝諜候，欲將她當街燒死，不是嗎？＂
聽著莫小豐的話，那人禁不住多看了紫蘇幾眼，臉上現出驚愕的表情。
＂我等皆是奉上命辦差，尊駕要查問原由，儘可去城安司尋楊從事。”正在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位三十幾歲的中年漢子，走至莫小豐麵前，拱手說道。
“你是？”
“我倆都是城安司的。＂中年漢子也從懷中摸出塊腰牌，雙手捧著呈向莫小豐。
莫小豐僅用了一頓飯的工夫就查出魯福生的兩個同夥，並且還初步查實了魯福生係受城安司的指使下迷藥迷翻的封紫二人，使得封元量驚歎不已，同時，也頗有些喜出望外城安司的人承認了用迷藥迷翻封紫二人這一事實，
近乎等於印證了城安司裡潛伏有敵國諜候的驚人內幕，對於一向受到打壓的他來說，無疑屬於利好訊息。
“來人，把他們綁了。＂封元量袍袖一揮，喝道。
莫小豐聞聲皺了皺眉頭，並未阻止，隻是低聲提醒封元量＂就近找個僻靜的地方，有話要問他倆。＂
封元量點頭應允，吩咐軍士將小市的門房清理出來作為臨時訊問的場所，與莫小豐一道審問兩名城安司的差役。
“報上你們的姓名，職銜。＂這一回，封元量沒有再和莫小豐謙讓，首先開口問道。
莫小豐坐在一旁聽了一會兒，見封元量隻顧盯著是誰指使二人來此辦差，又是誰下達指令使用迷藥之類的問個沒完，終於忍不住乾咳一聲，插言問道＂你們將人迷倒後，把人轉移去了哪裡？”
“我倆是打接應的，不曾對兩位姑娘無禮。＂其中一人連忙解釋道。
＂即便如你所說，在眾目睽睽之下，要將被迷倒的兩人悄悄地轉移出去，你倆應當不至束手旁觀吧？＂
＂不會，不會。＂那位中年漢子迭聲應道，＂我倆遠遠地望見兩位姑娘癱軟在樹下，便趁人不備，將她倆抬到裝滿柴草的車上藏好，推進小市，再由小市後門推到了碼頭，碼頭上有人接應，將兩位姑娘運上船，不知載往哪裡去了。＂
“隻有你倆轉移人了嗎？期間有無異樣？＂
＂在我倆把車推進小市後，魯福生隨後也趕來了，並且，他還掀開蓋在兩人身上的柴草，在兩人臉上摸挲了好一陣子，之後對我倆說了句‘果然是兩個雌的，沒有搞錯＇，才和我倆一道將車推出小市的。＂
＂混蛋！＂莫小豐想到封羽衣和紫蘇曾遭人輕薄，非禮，不由得暗暗怒罵道。
＂你們是說，事先你們並不知道要對其下手的是什麼人嗎？＂封元量卻似乎對封羽衣曾遭人輕薄這一節不甚在意，忽然插口問道。
兩名城安司的差役不約而同地搖頭答道“我倆從孫令史那兒得到的指令是喬裝來此聽從魯福生的吩咐，並不知曉辦的什麼差使。＂
其中一人又補充道＂根據魯福生的行事，我們推測，或許上峰想要幾個女的，具體做什麼就不知道了。＂
“你們已經得了手，為何還要在此逗留？是上峰沒有下達撤退的指令嗎？＂
兩人才點點頭，忽聽莫小豐問道＂孫令史叫什麼？＂
＂孫彌，他是楊從事的親隨。＂
莫小豐依稀記得曾聽說過孫彌這個名字，又問＂你倆再想想，孫彌可向你們透露過什麼隱情？”
兩名差役相互對視一眼，其中年長的那位鼓起勇氣答道＂不敢欺瞞大人，昨日我倆聽人傳言，得知銅駝大街儺戲台上發生的事後，就曾猜測被當作西朝諜候險些當街燒死的那個女人可能就是被魯福生在此迷翻的兩個姑娘其中的一位。正盼望著能及早見到孫令史，當麵問問他，沒想到卻遇到了您二位。”
“這麼說，你們也猜到城安司內部可能出了事，方才才承認是城安司的差役的嘍？”封元量冷笑著問道。
莫小豐見兩人被他問得麵帶慚色，忙岔開話題，問道＂你們可願意帶路去尋找另一位姑娘的下落？”
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願意。可是我們真的不知。。。”
不等兩人把話說完，莫小豐便起身擺手道“咱們且乘船走上一趟，也許會有新的發現。＂
封元量扯了把他的衣襟，命軍士先將兩名城安司的差役押到房外暫候，爾後衝莫小豐拱手說道＂莫禦史料事如神，審斷如流，令下官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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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豐忙拱手還禮，還未開口遜謝，隻聽封元量又說道“適才聽人言道，欽使太原公甚是惦念您的安危，已差遣多人來尋找莫禦史。您看這樣可好？查案的事暫由下官操持著，您能否隨人返回金墉去見太原公？”
莫小豐擔心封羽衣的安危，不願此時返回金墉，遂向封元量解釋道＂查訪洛陽吏治民情本是莫某職分所在，豈能棄之不顧？再者，事涉城安司，莫某得與封大令一同查案，有些事也好辦些。至於太原公那裡，隻需托人報個平安則可。＂
見封元量不再堅持，便把王大亮叫進房來，要他代話給＂賀嵩＂，說自己正隨洛陽令封元量查找封羽衣的下落，一俟有了眉目，即回金墉。
王大亮雖不情願，可也不敢違拗他的意思，隻得在叮囑紫蘇隨時通報莫小豐的動向後先行返回內城去見祖法古了。
在莫小豐的催促下，封元量留了兩個軍士在柳氏羊湯等候出城去傳何曾的程萬頃，帶領紫蘇和其餘軍士押解著兩名城安司的差役，自小市後門外的碼頭乘船，溯河而上，嘗試著查尋封羽衣的去向。
紫蘇手按佩劍站立甲板，想起兩個時辰前莫小豐像隻落湯雞似地被人踩在腳下的模樣，不禁擔心地問道＂你就這麼回去，要是遇見抓你的那些人，該怎麼辦？＂
莫小豐早有心理準備，朝身邊的封元量努努嘴，渾不在意地答道＂有封大令在，我還怕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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