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雍倒是笑起來,也不否認,任由她打罵,反正又不疼,又算得上是他同於小姐之間的情趣。
於雪濃折騰了幾下,她打不過陸時雍,反倒被他扣得更緊了,兩人像嚴絲合縫的榫卯,不留一絲縫隙。
她生平第一次後悔,她招惹了陸時雍。
“你到底想怎麼樣?這段時間我會錯意了,以為你對我有好感。”臉埋在陸時雍的懷裡甕聲甕氣道:“我自不量力的跟陸公子表白,今日你又捉弄我,咱們扯平了。”
陸時雍將他的胳膊微微鬆開,於小姐果然第一時間彈開,縮在角落裡。
他的於小姐始終對他無法交付信任,她信許庭策估計都來得比他多上一些。她若是不相信許庭策是正人君子,當初她又怎會作出孌童姿態,恫嚇他的試探。
於小姐可從來沒對自己作出邀媚爭寵姿態,想到此處陸時雍心下有些吃味。
他知道自己跟許庭策沒有可比性,但是一沾上於小姐,他就忍不住去想,自己跟許庭策在於小姐心上到底是誰重要些。
於雪濃想從床上下來,陸時雍壓根就沒打算放過她。
他伸手將於小姐扯在自己懷裡,他這一顆漂泊的心才找到安定之所。
何況在京城之時他便喜歡她了,隻不過那是她與許庭策定親,他不好枉做拆人姻緣的小人。
一朝祖父故去,江東陸氏的牛鬼蛇神都出來了,自己憑空擔了嫡長孫的名頭,裡內什麼都不是。祖母不算一個清醒的,倒還是顧念自己是她的親孫,給他買個媳婦留後。
一時間他倒是說不上來恨不恨他這沒成算的祖母。
倒是沒成想,來的人會是她。當她出現在他府邸的時候,他心底轉過無數成算,最後都化為歡喜。隻要是她便好,無論何種難堪的場景,隻要她在他旁邊就好。
想到此處,陸時雍心頭一蕩,他便不讓於小姐拒絕,他小心翼翼捧起於小姐的臉,輕輕地用鼻尖蹭蹭她。
蹭得她心下酥酥軟軟,次次對他輕拿輕放。
這一次她打定決心跟他劃清界限!
她自己說的話,定然是沒什麼分量。就拿許庭策說的話來堵他,許庭策作為一名優秀的封建士大夫,他的話基本上代表現今社會階層對她跟陸時雍關係的評價。
還是頗具參考價值的。
於雪濃當即搬出許庭策今日的說辭,“你若是真的心疼我,便會顧及我的閨譽,而不是三更半夜摸進我的屋子,上我的床!”
陸時雍黑亮的眸子閃過一絲惱意,但很快遮掩過去。
“你便這般相信許庭策?”
於雪濃不知道這句話的危險,滿心隻想著趕緊將這纏人的家夥攆走,收攏自己為數不多的臉麵。
“我不相信他,難不成我相信你啊!”於雪濃又不自覺的換回小時候對許庭策的稱呼,“以前小的時候跟誰有了齟齬,都是庭策哥哥從中調和,他的為人不古板清正,行事不偏不倚,大家很是信服。”
想到自己跟許庭策有緣無分,這麼好的男朋友成了彆人的老公,心裡頭就有淡淡的不爽,但自己走的這條路不算好走,沒必要拉著許庭策。
覷了一眼陸時雍,還是這一肚子壞水的家夥合適。
一直以來陸時雍的脾氣就算不得好,隻不過是這些年世家的教養刻在骨子裡,讓他一直在禮教的範疇裡頭打轉。
尤其是對於小姐,自己算得上「恪守禮節」,「從未逾矩」的正人君子。結果自己在於小姐心頭仍舊是登徒子!壞胚子!壞種!
那他這個規矩,不守也罷!反正守來守去自己也比不過她的庭策哥哥!
陸時雍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他,她的杏眼裡倒映著他的身影,在這一刻她的腦子,心裡應當都是他吧。未給她反應的時間,陸時雍棲身向下,含住那片紅唇。
省得她在開口說一些他不喜歡聽的話。
他不是不喜歡自己嗎?怎麼還親自己?是不是瞧見許庭策來了,他有危機感了,似乎好幾次他與她的親密時刻,都有許庭策的身影。難不成他隻是占有欲作祟?
陸時雍瞧著她瞪著大大地眼睛,手掌附在她的眼上。
親吻的間隙,含糊道:“專心一點。”
這不是專心一點的事,她跟他到底怎麼一回事,這胡亂胡亂的攪合在一起。
陸時雍親的很投入,麵前好似擺了一盤珍饈,他努力克製自己才不露出孟浪的神色。
親的於雪濃渾渾噩噩,腦袋發脹,陸時雍才放過她。隻不過他的下巴仍舊擱在她的頸窩,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於小姐的後背。
怎麼看怎麼覺得歡喜,今日自己是豬油蒙了心才未曾回應於小姐的心意。
那塊令牌他想要,於小姐他也想要,兩者本就不衝突,乾嘛非得二者擇一呢。
“於小姐,現在你還認為我對你無意嗎?”
於雪濃本就心係於他,而今得了他一句準話,心口如揣了小兔,怦怦直跳。他這人永遠都不會直白的表明心意,要麼用行動代替語言,要麼就是避重就輕反問你,讓你去猜。當真是狡猾得很。
於雪濃並不接話茬,他可是慣會灌迷魂湯,她可不要上他的當,“你白日裡可沒給我一個準信,保不齊是晚上情緒上湧,編出來的瞎話,哄我高興。”
說完就將自己蜷成一團,不去看他。
陸時雍的狐狸眼噙滿了笑意,“聽到我心悅於你,這般高興?”
於雪濃感覺自己的背脊被一股熱源包裹,她垂眼便知陸時雍貼過來了,她兀自嘴硬,“誰說我高興了,我才沒有高興。”天色已然不早了,她不能跟陸時雍胡混,還是在床上,自己在開放,也不是那種剛剛互通心意,便跟「男朋友」上床的人。
於雪濃開始攆人,但陸時雍哪裡肯。他寧可跟於小姐擠一張小床也不願意跟不熟的士子蹲在一個房間。
陸時雍的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若是明日許庭策瞧見自己從於小姐房裡出來,想必會很有趣。
好賴話都說了一車軲轆,陸時雍不為所動。
他貼心的替自己掖好被子,兩人就像疊放在一起的勺子,嚴絲合縫又恰到好處。
於雪濃努力做著心理建設,她就當陸時雍是大號暖寶寶,放在被子裡當真還是挺暖和,再說陸時雍著實長得又不醜,在後世當一個明星都是綽綽有餘,有一個大帥逼自薦枕席,還矜持什麼勁,當然是睡了他。
一夜無夢,倒是意外的安心。
以前自己與陸時雍分開,她總不敢睡得太死,擔心有人闖進來,發現自己女兒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