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後心裡冷笑,遂道:“既然如此,你又要難為人家鳳儀作甚?”
聽陸太後提及王鳳儀,陸戟冷聲打斷道:“這等毒婦,長姐往後莫要在我跟前再提及她。”
陸太後給噎得一頓,遂道:“那無賴去府上認親的事,我也聽大嫂說了,你雖然找到了些證據,但也不能證明這事就是鳳儀做的啊。”
見陸太後一再提及王鳳儀,陸戟的臉上已經露出不耐,陸太後見狀,緩下了語氣道:“不是我要替鳳儀說話,而是我這性子,真的看不慣你去冤枉人家。”
“那無賴的鄉人隻說他平白無故的闊綽了起來,不知誰給了他銀子,隻是憑著這個,你也不能就認定是鳳儀在背後唆使的吧。”
陸太後笑了笑:“那無賴已經死無對證,他那老娘又瘋瘋癲癲的尋不到人了,你光憑著那鄉人的話就這般武斷的認定是鳳儀指使,到底是有些牽強了。”
“咱們陸家可不能這樣委屈人家。”
“說到底,你就是氣阿檸離開,沒地方撒氣,便拿鳳儀出氣罷了。”
原本,陸戟倒是能強自忍著聽長姐絮叨,但聽到她又提及到秦曉檸,陸戟惱得下意識的猛拍了下案幾。
“嘭”的一聲,唬得陸太後一驚。
“長姐若是再提她,我就走。”說罷,真的惱得起了身。
陸太後忙起身按住弟弟,瞥著滿桌子的公文,嘴上疊聲道:“你可彆撂挑子,這麼多政事,難道你要留給我一介婦人去處理嘛。”
知曉弟弟好麵子,被一個小姑娘甩了,臉上掛不住啊。
又哄著道:“好阿弟,姐姐不說就是了,不提阿檸了,不提了啊,絕對不提了。”
陸戟緩了一會,待穩下了情緒,冷聲回懟道:“長姐莫要以為我還想著她,她這樣狠心的離去,長姐覺得我陸戟可是那等拿的起來放不下的人嘛。”
陸太後忙附和著道:“阿弟你頂天立地,自然不是那等婆媽的性子。”
“大丈夫何患無妻。”陸戟冷哼了聲:“她要走便走好了,彆指望我會煞費苦心的去尋她。”
說著,又重重的哼了聲,沒什麼好脾氣道:“便是尋到了,我也絕不會低聲下氣的去求她回來。”
“嗬!離了她秦曉檸,我陸戟還活不了了不成嗎?”
陸太後見狀,忍不住歎氣,見陸戟刀子似的眼風掃了過來,她忙捂住了了嘴:“我可不是在歎你。”
陸戟白了陸太後一眼:“長姐若是無事,且先歸吧,我要忙了。”
他抬手從案幾上揀起一封奏折,自顧道:“還有這麼多公務呢,我可沒心思想彆的。”
說著,便自顧的垂眸盯著那奏折認真的看了起來。
陸太後看得真想歎氣,隻怕又惹惱了人,生生的忍著,剛走出去兩步,還是忍不住折了回來,抬手將陸戟手裡的奏折抽了出來:“拿倒了。”
被陸戟一直念叨著的秦曉檸狠狠的打了兩個噴嚏。
隔壁魏夫人的女兒柔兒正在撫琴,聞言轉過頭來:“陸先生,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秦曉檸揉了揉鼻子:“這幾日不知怎的,總是愛打噴嚏,有時候能接連打好幾個”
柔兒笑了:“我聽說無故打噴嚏,十有八九是有人在念著。”
聽了小姑娘無意中的話,秦曉檸下意識的就想起了陸戟來。
她抬手撫了撫小腹,轉而看向柔兒:“好生的撫琴,彆分神。”
柔兒吐了吐舌頭,轉而又繼續練習起來,待到了下課時辰,魏夫人親自過來接女兒。
自從跟了秦曉檸學琴,女兒的琴藝可謂突飛猛進,魏夫人心裡高興,為了表示對秦曉檸的感謝,還帶了點心來。
“我有個小點心鋪子,這些是咱們自家鋪子的老師傅做的,帶給娘子嘗嘗。”
魏家作為乾州數一數二的富商,家裡的買賣大到連同藩外的海運,小到胭脂水粉點心鋪子,可謂是涵蓋得廣泛。
秦曉檸笑著道謝,見魏夫人身側跟著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小姑娘,看穿著打扮也是富家千金的模樣,於是問道:“這位也是府上的小姐嗎?”
魏夫人忙道:“你看看我,光顧著說話了,倒是忘了給娘子介紹。”說著,她拉過身側的小姑娘:“這個是我家二叔的女兒,名喚昭兒。”
小姑娘圓蘋果似的臉蛋兒,一雙水靈靈的眼,隻是一副靦腆又害羞的模樣,便是魏夫人讓她開口叫人,她隻是羞著不肯。
見小姑娘靦腆,秦曉檸喚來新買來的紅兒和青兒帶她去後園子采果子玩兒,魏夫人見侄女走了,這才歎著氣道:“也怨不得這孩子性子悶,我家二嬸生下她就產後大出血沒了,二叔常年在外做生意,時常不在家,這孩子雖然一直養在我身邊,但到底不如親生的爹娘讓孩子感到熨帖,這不,打小就是這個性子,見人也不愛說話。”
秦曉檸聞言回眸看了眼正跟著小丫鬟在後麵摘果子的小姑娘,轉而對魏夫人道:“我看這孩子挺好。”
說著,她提議道:“不如讓她跟著柔兒一同來跟我學琴吧,夫人家事繁忙,我左右眼下懷著身孕也不能出門,就在家裡帶著這一對姐妹,多教授些東西給她們。”
魏夫人聞言喜得撫掌:“那感情好。”
又顧忌道:“隻是昭兒還小,我擔心她打擾了娘子。”
秦曉檸說;“不打緊。”
魏夫人見狀,趁機忙道:“娘子若是真的願意教授昭兒學習,咱們還是老規矩,我每年多給您二百兩銀子,算做這孩子的學費。”
秦曉檸推辭道:“這個倒是不必了,左右我帶一個學生也是帶,帶兩個亦是一樣的教授,姐妹兩個都是聽話的孩子,我也喜歡教授她們。”
“那哪能行。”魏夫人道:“教兩個孩子,讓您多操一份心呢,我這裡過意不去啊。”
見秦曉檸執意不肯,魏夫人如實道:“自打您教授了柔兒琴藝,這孩子進步挺大,前陣子跟城裡的幾個官宦人家的女兒一起茶話會,柔兒彈奏了一曲,竟是將那些官家女兒都比下去了呢。”
提及這個,魏夫人臉上噙上驕傲。
秦曉檸附和道:“柔兒聰慧,我不過是指點一二,她就能領會。”
“那也是娘子教授得好。”魏夫人接著道:“那日茶話會伯爵夫人也在場。”她哼了哼:“從前這婦人還一直嫌棄咱們家是商賈,眼下見了柔兒如此出挑,修養才藝倒是比那些貴女還強,眼下再見了我跟柔兒,倒是比從前熱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