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晦氣地撫了撫衣袖,仿佛那婢女是什麼臟汙,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仁顯公主喜歡收集男寵,性格極為暴虐,為一點小事打殺婢女是常有的事。
這兩瓶酒,夠這奴婢一家老小都死絕。
看著癱在地上的婢女,紫袍搖了搖頭,進了船艙。
小婢女知道逃不了,害怕得要命,卻依舊不忘收拾散落一地的東西。
她將托盤端端放好,走向護欄。
蔚藍的大海深不見底。
若是跳下去,也算一了百了。
一隻白淨的小手拽住了她的腰帶。
“想活命嗎?”
小婢女轉身,對上一雙靈動的眸子,連哭都忘了,訥訥回道:“想。”
易卿顏見她呆呆傻傻的,端起放置在甲板上的托盤。
“那你便照我的話做。”
“仁顯公主若是問起來,你就說,吾公子路過將酒討了去。公主定不會再怪罪你。”
這酒本就用來招待吾公子,但麵前這個少年她從未見過,他怎能做得了吾公子的主。
這個謊太容易拆穿了,小婢女恐慌道:“我和吾公子不相熟,他會幫我嗎?”
一看這婢女就是個老實本分的。在易卿顏看來,兩瓶酒再珍貴,人命總是更讓人在意一些。
她笑笑,“放心,我會叫他幫你。”
“可你為何要幫我?”
“可能是我太閒。”
午休時間,船上很安靜。
易卿顏躡手躡腳回到自己的房間。
人一進門,皇甫容玦後腳就跟了進來,語氣不善。
“一大早不見人,去哪了?”
易卿顏的視線落在皇甫容玦的袍腳上,避著他的臉。她怕自己一看到他的臉就臊得慌。
“這麼大一艘船,我平生未見,還不許我出去見見世麵。”
她轉過臉,端起茶盞,牛飲了一口,就是不去看他。
見她奇奇怪怪的,皇甫容玦蹙眉。
“你眼睛不適?”
避著視線和他說話,確實太奇怪,顯得自己心虛。
易卿顏壯著膽,快速瞪他一眼。
“你的眼睛才有毛病。”
“出去一趟得回個消息。聽說,今晚上仁顯公主要單獨宴請你。想著,你今日定沒空管我,便自個兒找樂子去了。你還不趕緊收拾收拾,見公主可不能穿得那麼隨意。”
這話說得酸不像酸,卻又帶點醋味,皇甫容玦勾唇,在她身旁落座。
“我們欠著人情。公主邀約不能不去,但我去哪都會帶著你。”
“帶不帶我,我可真不稀罕。不過有件事,需要和你通個氣。”
見她神色認真,皇甫容玦上了心,“什麼事?”
易卿顏言簡意賅將小婢女的事交代了一番。
聽了半天,還當是什麼要緊的事,皇甫容玦臉色黑下來。
他累死累活找了她大半天,擔著心,結果她在意的是一個婢女的死活。
皇甫容玦不應,易卿顏瞥了他一眼,“這點小事,很難辦?”
“很難辦。”
皇甫容玦冷淡吐出三個字。
“行,那我去跟仁顯公主說,那酒是我偷的,我看她會不會杖斃我。”
一記眼刀掃過來,易卿顏縮了縮脖子,笑著討好。
“我們吾公子,人帥心善,一身正氣。這點小事,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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