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麵上的風呼呼大作,仿佛要將船撕裂,這其中似乎夾雜著利刃劃過鐵器時發出的低鳴。
是出鞘的劍。
突然,“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踹開,十幾柄雪亮的劍在燭火下顯得森寒無比。
皇甫容玦一把將易卿顏擋在身後,抽出腰間的軟劍。
“待在我身後,彆動。”
廝殺一觸即發。
皇甫容玦一個欺身飛踹出去,軟劍被灌入內力,瞬間發出銀白的亮光,直刺來人。
畫舫已遠離淮州城,周邊沒有船隻靠近,這些人必定是在他們上船前就已蟄伏在船上。
易卿顏來不及細想,轉身跑向床榻,枕下壓著那柄玄黑匕首。
有黑衣人發現落單的易卿顏,從旁側包抄過去,揮劍直刺過來。
“鐺!”
金屬碰撞時發出的火星轉眼即逝。
皇甫容玦險險斬斷那柄砍向易卿顏的利劍。
不待黑衣人反擊,軟劍再次出手,快如閃電,劍花一晃,黑衣人的頸部鮮血直射而出。
那頭,易卿顏剛觸及匕首,眼尾掃到皇甫容玦身後的黑影,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眨眼已經衝到皇甫容玦身後。
匕首更適用於近身搏鬥,想擋下那劍隻能肉扛。
易卿顏想都沒想,伸手扛下一劍,另一隻手立即出擊,將黑衣人的心口刺了個洞穿。
裂帛刺穿的頓響引得皇甫容玦快速回頭。
就見易卿顏的一條袖臂已是血跡斑斑。
皇甫容玦目眥欲裂,猛衝到易卿顏前頭,一腳將死透的黑衣人踹出老遠。
他的雙目赤紅,渾身散發出嗜血的殺意,整個人猶如來自地獄的羅刹。
那柄軟劍在他手中猶如銀蛇,直直衝進人群,瘋狂咬向眾人。
不過十幾招,半數黑衣人被皇甫容玦一劍封喉,木質地板上到處都是飛濺的鮮血。
濃重的血腥氣,饒是易卿顏都忍不住皺眉。
皇甫容玦乘勝追擊,正欲將剩餘的黑衣人逐一斬殺,陡然手中的劍一滑,整個人踉蹌跌靠在桌邊。
這一變故來得太突然,易卿顏隻堪堪扶住他,“你怎麼樣?”
問完話,她就後悔了。
已是亥時。
剛才場麵混亂,先前的那枚藥丸早不知滾落到何處。
皇甫容玦腳步虛浮,竟是是不半點力道勉強靠著易卿顏站立。
“你快走。”
見戰鬥力最強的人忽然倒下,幾個黑衣人麵麵相覷,手執利劍再次圍上來。
易卿顏一咬牙,一腳踢翻麵前的桌案,背起皇甫容玦轉身從窗口跳了出去。
隻是還沒等他們逃到船舷處,有兩隊黑衣人從兩側包抄過來。
他們武力值雖不高,但人數眾多,易卿顏一時想不到更好的法子突圍,回頭望了一眼浪濤洶湧的江麵。
前麵是人數眾多的殺手,身後是能吞噬萬物的黑洞,這情節竟和黑鳳嶺那一遭驚人的相似。
但這一次,她不會再鋌而走險。
易卿顏頓住將傷臂遞給皇甫容玦的衝動,轉頭捧住他的臉,對著嘴親下去。
淡淡的血腥氣瞬間在口腔裡蔓延。
皇甫容玦驀的回神,原本站立不穩的身形頓時穩住。
他回望了易卿顏一眼,“彆動,好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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