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容玦笑了笑,“我現在這副樣子,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些?雖然不甘心也不想承認,這世上不存在起死回生的藥。”
聽了這話,易卿顏莫名煩躁,這讓她想起了齊川。無論她費儘多少力氣,都沒能將他救回來。
或許隻有她是個異數。
易卿顏卻是個強脾氣。
“你隻管告訴我,至於救不救得了你,你我說了都不算,一切儘看天意。我隻管儘我最大努力去達成。”
“我向來不喜歡虧欠彆人。你救我在先,有欠有還,等我救活你,我們倆才算扯平。“
“所以你必須幫我。”
這裡不像現代有各種藥和儀器輔助,必須儘快拿到足夠的藥丸才能保證皇甫容玦的身軀保持活力。
不到南牆,這丫頭絕不會死心,皇甫容玦垂眸。
“是赤焰的血。”
“煤球的血?”
易卿顏錯愕。
九年前煤球被她打骨折,後又被火山池水燙傷,敷了點草藥,當天就愈合得七七八八。
她一直以為是草藥起的作用,儘管那些草藥對人似乎沒什麼特殊藥效。
全沒想到是它體質特殊。
“煤球可有跟來?”
她當他還像小時候那樣出行帶狗,皇甫容玦輕笑。
“九年前,赤焰屢次無故出走,宴七百擔心不能及時配藥,將它圈養了起來。這些年,赤焰沒踏出宴七百的藥房一步。”
現在想來赤焰幾次出走是為了去找易卿顏吧。
易卿顏腦子裡想的全是怎麼儘快拿到煤球的血,完全沒注意到皇甫容玦提到宴七百時,言語裡流露出來的疏離感。
她皺著一張臉,眉頭擰在一起。
“回京,馬車連夜不停,要走上半個月。”
“好在你之前服下了不少藥丸,我再熬製一些湯藥,幫你爭取一些時間。可粗粗算來也隻能撐十天,恐怕沒到京,你的身體就開始潰敗。”
皇甫容玦打斷她。
“就算來得及回京又如何?救一具有心跳會呼吸的軀體,又有何意義?認清事實,彆再做無謂的嘗試。”
皇甫容玦沒說的是,此次出來尋人,藥斷了許久,那些殺手見他無恙定會上報宴七百。
宴七百再遲鈍也該察覺他身上的寒毒已解,對他這個外祖起了疑心。
若這個時候自動送上門,也是羊入虎口。
何況那人要易卿顏的命,他絕不能再讓她涉險。
易卿顏本就疲憊不堪,皇甫容玦自暴自棄的話在她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已經勸累了,盯著他的臉,露出一絲苦笑。
“我曾說你像我一位故友,現在看來除了長得像,你連他半點風骨都沒有。”
“他要是處於你現在的處境,定然會拚儘全力想辦法救自己,而不是人未死,心卻死透了。”
皇甫容玦下意識攥緊拳頭,麵上神情自若。
正是因為他就是他,才會寧願舍棄自己,不想讓她再次陷入危難之中。
他能給她什麼,眼睜睜看著她受重傷倒地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既不是他,你也無須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冥九就在山下,你將我交給他,他自會帶我回京,我們之間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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