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聽說,那些山匪一夜被人抹了脖子,橫死在山道上,車隊也消失了。人人都說是涼坡那邊的山匪乾的。”
皇甫容玦眉峰皺起,思量他說的可能性。
阿吉見他似有懷疑,忙解釋一句,“不過我覺得不太可能。”
冥九嫌他吞吞吐吐,抬腳踢他。“知道就說,賣什麼關子。”
阿吉躲了躲,“我剛從涼坡的山匪窩逃出來。那幫人都餓得吃了一個月的人,黑水鎮的老百姓都被他們抓光了。”
“要是月前那支車隊是他們劫的,也不至於天天吃人肉。我聽他們說那十幾輛馬車上裝的可都是糧食。所以我才說應該不是他們做的。”
饃很乾,吃著噎人,阿吉講話斷斷續續,皇甫容玦解下腰間的水袋遞給他。
見有水喝,少年眼睛都亮了起來。一把接過水袋,急吼吼打開蓋子往嘴裡灌。
眨眼間,一壺水隻剩半壺,冥九十分不耐煩,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水壺。
“問你話,你倒喝上停不下來了。不好好回話,耽擱主子的正事,我非揍得你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不可。”
阿吉立馬護住手裡的饃,“知道的我都說了,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能在這樣的環境生存下來,想來也是個機靈的。
皇甫容玦耐著性子繼續追問:“你既然在那裡待過,可有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常?”
阿吉抿緊嘴,猶豫地看了眼皇甫容玦。冥九見他這副扭捏樣,忍住踹他的衝動。
“快說。”
阿吉皺眉,“我被關在地牢,怎麼可能知道那些山匪的異常。”
冥九雙手環胸,無語地看向吃著饃卻啥線索都沒提供的少年,踹出一腳,被他靈巧躲過。
“等等。我想起一件事。”
阿吉仔細將饃貼身藏好,歎了口氣。
“有言在先,我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跟你要找的車隊有關聯。事後彆找我麻煩。”
“好。”皇甫容玦應下。
“我被關在地牢的那段時間,抓進來一個人,不知道他給了那些山匪什麼消息,這兩天把他當自己人供了起來。”
冥九不悅,“這算什麼有用的消息。”
阿吉躲著他,繼續道:“之後,涼坡的山匪就開始忙著打磨兵器,好像要去搶占哪裡的山頭。”
“方圓百裡的山匪就剩涼坡一家,哪裡還需要去搶占。現在正是饑荒,值得去搶的,除了糧食,我想不到其他。”
“你們來找車隊,定是之前的車隊沒能抵達目的地。他們在這裡出了事,很可能仍然滯留在這裡。把兩件事一串,說不準有關係呢。”
阿吉忍不住再次強調,“這都是我的猜測,至於是不是,我可不保證。”
聽起來倒真有幾分可能。
“那人還被關在涼坡?”
“我昨夜逃出來時,他還在隔壁牢房。”
“如此,勞煩帶路。”
“去涼坡?”阿吉急忙連滾帶爬滾出老遠,被冥九單手拎回來。
“再跑打斷你的腿。”
“不行,不行!那可是吃人的魔窟,去了就是送人頭。那幫山匪三十幾號人,毫無人性,餓起來自己人都當豬宰。我好心提醒你們彆自尋死路。”
他好不容易逃出來,死都不會再回去。
“遇上我們,他們這日子算到頭了。”冥九不屑。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彆不信。”
阿吉驚恐的表情不似作假,他是真的怕。
冥九好笑,“放心,不會讓他們吃了你。”
阿吉被冥九丟回牆角,痛得渾身散架一般,急急開口。
“出了鎮子上山,往西走五十裡地,再爬一座山頭就是涼坡。兩位大俠行行好,我知道的都說了。放我走吧。”
冥九不想再聽他廢話,直接撕下他身上的衣角,塞進嘴裡。
“主子說了帶路,少廢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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