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允雙手環胸目露不善盯著來人。
夜襲那晚他和這個女人交過手,功夫了得。
春喜麵無表情,隻管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他。
“這是施針圖,收好。”
見他接了,春喜轉身要走,燕允把劍鞘一橫,擋在身前。
“寧王府豈容你說來就來?當我是擺設?”
春喜瞥了一眼麵前的小白臉,不屑,“怎麼?還想留人過夜不成?”
“你!”
什麼樣的小姐配什麼樣的丫頭,輕浮不正經。燕允舉劍就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沒規沒矩的小丫頭。
“燕允!退下。”
皇甫容玦一身銀白繡卷雲紋長袍,黑發束冠,腰係墨玉帶,從內室走出。借著廊下橙黃的燈光,整個人宛如瑤境仙君,又俊又不可一世。
彆說春喜沒見過這樣的廢王爺,燕允也震驚地盯著自家王爺瞧,大晚上玩什麼大變花孔雀。
一看王爺冷著臉,燕允低垂下眸子,不敢再造次,規規矩矩將信遞到皇甫容玦手上退了下去。
皇甫容玦展開信紙,上麵繪製了一張人體背麵圖,依次標注了穴位,施針要領和步驟。
“倒挺翔實。”皇甫容玦嘴角不由勾起。
“王爺若無指示,在下先行告退。”
春喜行過禮轉身,被皇甫容玦叫住。
“你叫春喜?”
明麵上皇甫容玦是個病殃殃的廢物,暗地裡屯兵屯糧,狼子野心。
春喜就知道他不是個善茬,連她的名字都知曉,看來小姐的家底也被他查個一乾二淨。
春喜警惕地看向他,“王爺有何吩咐?”
皇甫容玦的視線一直停在春喜臉上,隨即將手裡的玉質盒子遞過去。
“王爺這是何意?”
“九年前,我就該好好謝謝你家小姐。”
春喜抬頭,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瞧,想從他臉上看出端倪。可是皇甫容玦臉上的愧疚之情太逼真,好似很後悔現在才認出易卿顏。
總算沒白費小姐的一番苦心,她坦然接過盒子,“我會轉告我家小姐。”
皇甫容玦沒有錯過春喜眼眸裡稍縱即逝的一絲錯愕,而後又是一抹欣慰的淺笑。
果然。
這幾日跟易卿顏的幾次交集,讓他不禁自問,是不是他遺忘了什麼。
雖然易卿顏否認,說她認錯人,可從春喜的反應中,他更堅定了他的猜測。他就是易卿顏口中的故人,甚至連春喜也知情。
九年前他寒毒毒發昏迷,外祖花了一年時間才將他救醒。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誰在騙他?
真相似乎隻隔了層紙,一捅就破,隻是現在他還不想捅破這張紙。背後隱藏的,隻怕不隻這些。
見皇甫容玦神情不定,春喜拱了拱手,自行離開了寧王府。
窗外皓月當空,屋內昏黃的燭火暈染出一室歲月靜好。
易卿顏倚在床頭,手裡的《九遊地理誌》已被她翻爛,心裡念叨,等這次的事情告一段落,她非得去遊山玩水一番不可。
“扣扣扣。”
伴隨著敲門聲是春喜的聲音。
“小姐,我回來了。”
易卿顏放下書,抬眸看向來人。
春喜一臉喜色,將寧王交給她的盒子呈上來。
“這是寧王給你的謝禮。”
盒子用上好的羊脂玉打磨,蓋子上雕刻著一尾鳳凰,十分華美,想來裡麵肯定放了什麼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