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一川的話,許願心裡一陣無語。
果不其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沈一川,還是她認識那個沈一川。
前世她還疑惑沈一川為何如此自戀,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有些人的自戀,是天生的。
對沈一川的撩撥,許願麵色如常,依然是先前那副客客氣氣的模樣“沈先生說笑了,許願是男子,隻會傾慕沈先生的才華,其他是萬萬不敢想的,沈先生生的俊美,想來京城的愛慕者眾多,就不要開學生的玩笑了。”
“許小公子倒也不必妄……”
“沈公子。”
許願打斷沈一川的話,微微笑道“許願還有要事,便不陪公子敘話了,明日見。”
說完,許願拔腿就走。
直到出了客棧,許願才鬆了一口氣。
她回頭看了一眼,心裡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
似水縣的天,要變了。
目送許願離開,沈一川臉上的笑也慢慢淡了下來,確認許願真的走了以後,方才揮著玉扇,慢悠悠上樓。
客房裡。
北堯坐在棋盤前,落下一枚黑子道“這個許願,有些不同尋常。”
“的確不同尋常。”沈一川在北堯對麵坐下,觀察了一眼棋局,而後拿起旁邊白子,一邊思索的下在何處,一邊開口道“我就隨意同夫子提了一嘴,他便立刻跟到了客棧,這份敏銳,不該是這個年紀就有的。”
“本宮也看出來了。”
北堯的目光依然停在棋局之上,心思卻早已離開了棋局。
“許山查過,許願從來沒有離開過似水縣,倒不是本宮覺得這偏壤的地方出不了人才,而是許願這個人,放在京城裡都少有人能與之比肩,這未免太奇怪了。”
“和三爺一樣,我也是這樣想的。”
沈一川捏著白子在指尖把玩著,想了想,又開口道“還有一個很可疑的點,在我說起國考的時候,許願眼中有殺意,而且,她似乎知道我的身份,有沒有可能,她急於來客棧,是確認太子是不是……”
北堯按下一枚黑子。
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沈一川後麵的話。
沈一川見狀,抿唇沉默了下來。
北堯抬眸,聲音平靜“宋家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東宮的事,還是少提為好。”
沈一川臉上的神情正經起來,立刻回道“三爺說的是。”
帝王人家多無情,太子和三皇子便是最好的例子。
兩個人是親兄弟,卻也是真算計。
“這裡不比京城,四處都有太子眼線,還是小心為好。”
北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見沈一川正落子,他又開口道“明日本宮便要啟程去大漠,你在書塾,多留心許願與宋修婧,另外,你試試許願,看看他是不是許家的後人。”
聽到最後幾個字,沈一川握子的手停在半空,微皺眉道“當年許相一家發配邊疆,路上遭遇流寇,無一生還,宮裡那位也自儘了,怎麼可能還有後人?”
“先查,不管是不是,許這個姓氏,就足以讓那幾個老頭忌憚了。”
北堯握著手裡的黑子,聲音微涼“就當是本宮送他們的大禮。”
“是。”沈一川抱拳點頭。
窗外,枯黃的落葉隨風而落。
北堯落下最後一子,沈一川觀了一眼棋局,搖頭道“論棋,到底是三爺更勝一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