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時候,張青玉和文淑芳已經弄好飯菜了。
許願進門前,便收起了眼裡的思緒。
和張越不同,其他人並沒有瞧見許願出門時的衣裳,也沒有多加疑心。
幾個人一起落座,張越眉飛色舞的講著在武館的經曆,許願聽著聽著,便出了神。
張越擔憂的,不無道理。
務農不是一條好的出路,雖說士農工商,農在商前,但似水縣緊鄰沙漠,能種植的農作物實在太少,其收入,勉強隻夠一家的日常開銷。
而且,天齊和北部的歌舒部很快就有一戰。
他們在似水縣外,戰爭一起,便會受到影響。
若是在似水縣裡有一家鋪子糊口,不僅收入能上去,打仗的時候,也會安全一些。
想起程天坤的話,許願不免有些動搖。
毫無疑問,接受程天坤的幫助,是目前最快達成目的的辦法。
但是……她能說服自己先放下仇恨,不一定能說服寧死不肯折腰的許文賢。
許願歎了一聲氣。
飯桌上,幾個人見狀,都停下了筷子。
許文賢率先問道“願兒,可是學業太重,怎麼一晚上都憂心忡忡的?”
“我沒事。”
許願笑了笑,到底是沒把心裡話說出來,隻含糊的道“今日書塾新來了一位先生,是從京城來的,布置的課業有些棘手。”
聽到京城兩個字,許文賢手指一僵,臉上的笑幾乎瞬間就凝固了,大概是怕許願察覺出異常,他又笑了笑問“京城來的,肯定都是大學問家,你要多跟著學學。”
說完,許文賢頓了頓,狀若無意的問道“那位先生姓什麼。”
“姓沈,字濟懷。”許願如實道。
“沈濟懷。”許文賢重複了一遍,平靜的眼眸裡,多了一抹不為人知的情緒。
許願見狀,不由問道“父親,你認識他嗎?”
太師府沈家,在京城也算簪纓世家。
許文賢出身京城,知道並不奇怪,但能這麼清楚的認識沈一川,就有些奇怪了。
許文賢上京時,她還不曾出生,那時候的沈一川應該也才四歲左右。
許文賢怎麼會認識沈一川呢?
“並不相熟。”許文賢並沒有多說什麼,岔開話題道“課業既然繁重,那就多下些心思,越兒你也是,去了武館,就應好好練功,切記,學武是為了保護比自己弱小的人,而非恃強淩弱。”
許文賢話才開了一個頭,張越和許願默契的對視一眼之後,低頭認真吃飯。
飯吃完後,許願並沒有去溫書,而是問張越道“表哥,你能不能把你在武館學的東西,也教教我?”
張越聞聲,愣了一下問“許願,你不想看書了?”
許願學習很刻苦,日日都會挑燈夜讀,不想浪費一點時間,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技多不壓身嘛。”許願笑。
她會一點武功,都是以前和禦林軍學的。
可她基本功不紮實,如今時間還長,她可以慢慢練基本功,而後再學其他的。
不僅如此,她向張越討教,這樣會讓張越在白日學習時更加用功,謂之一舉兩得。
聽見許願的話,張越立馬拍胸脯道“好,那我每日都教你,以後讓程傑不敢欺負咱們兄弟倆。”
—
依然是早起上學,到了似水縣以後,許願和張越在老地方分開。
沒有其他的事,許願便直接去了書塾。
甫一進門,便聽到了不小的動靜。
“宋姑娘真的長的跟仙女一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人,比縣令夫人都好看!”
“我怎麼從來沒聽說似水縣裡麵有這麼好看的姑娘?”
“噓,這可是程傑他爹介紹來的,肯定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宋姑娘,我叫程止成,有什麼不懂的,問我就行了。”
“問他乾什麼,問我問我,我可是除了許願,課業最好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