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自己祖父的地方,伍拾明一早就選好了。
許願到的時候,看見旁邊一個無字碑,不由一愣,問道“這是誰的?”
“這……”伍拾明撓了撓頭道“大概是其他人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也不知是誰,連名字都不寫清楚。”
許願看著,沒由來覺得一陣落寞,不過片刻,她又開口道“或許,這也算好的了,起碼還有一個墓碑,有些人連墓碑都沒有。”
比如先前的伍拾明。
許願不想多說,怕伍拾明傷心。
見伍拾明已經看好了地方,她也不欲多加插手,給了伍拾明銀子,讓他去買地,自己則先行回家。
伍拾明握著手裡的銀子,看著已經遠去的許願,不由出神,直到那一抹影子徹底消失以後,他方才開口道“許願,若是早些認識你就好了,可如今的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命運,沒有給伍拾明回頭的機會。
這邊許願回了京城,將近年關,街上買的東西大多都是紅色,看起來就讓人覺得熱鬨。
許願圖吉利,買了一些紅燈籠。
還未到家,遠遠的就瞧見一條巷子都被人堵住了。
來的人都提著盒子,或是裝著精致的糕點,或是其他東西,總之,格外多。
許願提著燈籠,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回家的路被堵住了。
許願耐心的等著,許久也不見一巷子的人散開,她便著一個麵色和善的人開口問道“兄台,不知道你們在這裡是做什麼?”
被許願叫住那人聽見這句話,眼睛依舊看著前麵,沒回頭,也沒有不理人。
他說“聽說昨天在詩閣得了魁首的人就住在這裡,如今,有很多人想拉攏這個才子,據說,丞相和太尉都為了這個人,大打出手呢?”
那話說的叫一個惟妙惟肖。
許願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全然忘記了自己就是本尊,又問道“既然這樣,那你們怎麼還在這裡擠?那人不選太尉府,也要選丞相府吧?”
最重要的是,有外麵這些人什麼事?
聽見這話,一直努力往前擠的人終於回了頭,諄諄教誨“年輕人,你還是太年輕了,我是不能讓那個魁首投身於我的門下,但是,我可以趁機送禮啊,正所謂之,錦上添花!”
說罷,他又回頭,扭著身子,努力的往前麵擠。
人群最前麵,站著齊盛新和宋修文。
兩個人都是一身錦袍,少年有數不儘的意氣,這便是最好的裝飾。
以這兩個人為中心,身後數步才有那些爭先恐後來送東西的人。
隻不過,擠在前麵的人是在議論許願會做誰家的門客。
而後麵的人隻想拚命往前擠,好把自己的禮物送出去。
齊盛新閉眸,不受四周喧囂的影響,如同一位遺世獨立的仙人。
一旁,宋修文就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了。
他幾次三番的問時辰,見門還未開,便嘀咕道“這人氣性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我們這麼多人圍在這裡,他都不出來,該不會是怕了吧?”
說完以後,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宋修文又找補道“不過我們也不是找他的麻煩,怎麼就都不出來呢?”
齊盛新依舊沒說話。
許願見的確擠不進去,退後幾步,想到了太師府。
她想去太師府看看。
最重要的是,看看沈仁耀是不是沈仁耀。
又恍然覺得,貿然登門似乎有些不好。
思來想去,許願還是找了一家茶樓,點了一個最便宜的茶,在角落裡坐下。
京城裡,關於詩閣魁首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開了。
這一次,比以往都要驚豔。
因為,有兩個人都力壓了宋修文。
要知道,開賭局的時候,得知宋修文會參加,因為,押宋修文的人最多。
宋修文這個人,雖然不如沈一川,齊盛新之輩,也是一個很厲害的才子,就連這樣的人都輸了,難以想象榜上另外兩個人,多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