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吻了周永安。
因為震驚，震驚他怎麼會在淩晨出現在老家的山頭，會找到她的家鄉，會在大雨磅礴之夜站在她的麵前。
明明她本來恨他在父親葬禮上的缺席，可他一晚上都在跟她說對不起。
她沒見過周永安對誰那樣子過，他是黎城驕傲的周二公子，是誰都不敢惹的人，可這樣的他偏偏對她低了一次又一次的頭。
她不是冰塊，看到他躺在床上紅著眼，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的時候，她情不自禁，想安慰周永安。
李清文閉上眼，輕聲說道：“那是告彆，周永安，那個吻沒有其他意義。”
聲音裡的一絲顫抖像是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感情。
周永安臉上閃過失落，勾起的唇角壓了下去，再也笑不出來。
流經四肢百骸的血液，從腳底到頭頂走了一個又一個的來回，他說：“告彆，我試過跟你告彆，沒用，不管我身在哪裡，想到你我的心還是會痛！”
“我不想再跟你告彆了，過去的事情是我混蛋，我有錯，可是你也聽聽我為什麼那樣。”
李清文嗬笑道：“明天就是最後一天，聽完會影響結果嗎？”
周永安抱過她的腦袋，貼緊自己的胸口。
他聲音低啞：“去年，你們同學聚餐的時候，我去綠地接你。你的同學在開你和大哥的玩笑，你喝了酒，人都站不穩，可是你為什麼不否認那些玩笑？”
“你的同學問你，這些年為什麼沒跟大哥在一塊兒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已經跟我結了婚？”
他的心臟，咚咚咚地跳動著，如雷貫耳。
周永安聲音很淡：“還有無數個夜晚，你在夢裡叫錫祥，你知道嗎？”
李清文震驚地抬眸，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從不在意，慢慢地變得在意，一開始還給你找借口。你們是同學，肯定是在學校叫習慣了，一時還改不過來叫大哥。可是我們結婚都快一年了，你還改不了口嗎？”
李清文的眼睛開始泛酸，從未想過自己的無心之舉會給他帶來這些傷害。
“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隻可憐蟲，你從始至終，喜歡的人都是大哥，是我陰差陽錯地將你帶進我的世界。”
“我既恨你，又怨自己，為什麼沒能早點兒說清楚，早點兒察覺，要是早點兒知道，我怎麼可能拆散你們。”
大哥的東西，他從沒想過爭搶，再愛也不會強取豪奪，這是從小到大周家的教養，兄友弟恭，他對大哥一向敬愛。
“我急於補救這一切，想讓一切回到原點，所以才開始冷淡你，遠離你，謊稱一直以來都在陪你演戲。”周永安聲音自責。
熱淚暈出眼眶，浸在他的胸膛上，李清文吸了吸粗重的鼻腔，強忍著抽泣，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搖搖頭，淚眼模糊地解釋說：“嫁給你之後，我沒有再喜歡大哥。”
即便是交易，即便是沒有感情的婚姻，在跟周永安領證後她就已經收起對周錫祥的心思。那段本就因為時光蹉跎而淡下去的感情，並沒有想象中整理地困難。
倫理道德也讓她不敢對大哥再有非分之想，她早就全心全意地在陪周永安玩。
周永安閉了閉眼：“可是一年前，我以為你對我的回應純粹是因為感動。”
畢竟一個女人不可能同時愛著兩個人，她愛大哥，就不可能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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