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跟在這位大人身邊做點事打打雜,她想當然的認為至少吃的問題是可以解決的吧。因此,劉十姐慫恿自己的丈夫去跟這位大人說道說道,對方能答應收留是再好不過的,就算不答應,也不會身上少一塊肉。
李薌泉顯然把王散一家想得太簡單了,隻見後者的婆娘正在催促,王散紅著臉低頭走到李薌泉請求道“大人。。。。。。在下與進兒有的是力氣,能挑東西,賤內曉得些手藝活,縫補洗衣裳也還裡手(內行),不知大人。。。。。。能否收留王散一家。。。。。。則個。”
竟是如此!完全不是一個烙餅就能解決得了問題的。
李薌泉苦笑一聲,這古人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吧,這才認識多久,就要將全部身家性命交給我,這怎麼可能,他們真的這麼容易信任彆人嗎?再說,我自己都無家可歸,身無分文,哪裡有收留人家的權利與資本,他們彆不是另有所圖吧?
於是,李薌泉便有心拒絕,但瞧了眼對方渴求的眼神,尤其是看到劉十姐可憐的樣子,他便想起了她那同樣可憐的妹妹,真個硬不下心腸,加上自己要去廣州,最好有個向導,於是敷衍道“這個。。。。。。收留,還是不好吧。。。。。。嗯,實在不行,要不咱們就結個伴吧,也好有個照應。如果你們找到了好的去處,隨時可以離開,這收留卻是不敢的!”
王散聽了此話,已經從中明白這位特使基本上是同意了,於是他拉著家人當頭便拜,害得李薌泉又一頓忙活,結果,王散身是起了,卻要李薌泉不再叫自己王大哥,直接叫王散,真是囉嗦。
雖然多出了四個人,負擔重了些,但也有助益的地方,譬如可以輪流休息放哨了,且這王散箭術不賴,二人在捕獵野獸的時候,效率也成倍增加,下午時分,他們就接連獵殺三隻野兔,這還是李薌泉反複交待不要殺那些鹿麝羚什麼的結果--這些動物在後世可是受保護的,他一時半會還有些顧慮。
走到離黃昏還有個把鐘頭的時候,李薌泉對王散道“我們得尋個安全的地方湊合一個晚上了,明天繼續趕路。”
這時王散突然來了一句“大人,我知道一處地方可以藏身!””
說完,王散走在前麵,將李薌泉帶到一道斷崖下,天色已近黃昏。一個半大不小的山洞半隱半露在旁邊,高出地麵一尺左右,走進去一看,兩米多高、六米多長的洞裡,還有一個拐彎,內裡有一處大空間,洞頂卻是塌了,露出天上的點點星辰。這等地方簡直就是天賜的府邸,老天還算公平,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從手指縫中漏了點東西給自己。
李薌泉估算了一下,他走了一夜一天,這裡至少離逃離地有10公裡左右,在劉家村時,他便大概知道,淩霄城的控製區域不大,這裡應該不屬於易雲霄的勢力範圍了,當然也遠離了石頭寨、劉家村。
“王散,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洞的?”
“九年前,韃子攻入南廣水村,我當時在外,回村時結果房子已然沒了,原先的內子。。。。。。該是受了韃子的淩辱,投了井,這進兒跑到山中才躲過一劫。後麵,我在河邊見到了這十姐,當時她在河邊呆了很久,不成想一頭紮進河裡,我把她撈了上來。。。。。。
四年前,我打獵到淩霄山邊,碰巧遇到了劉家村人,從而知曉原來她也是劉家村人,因此,我曾帶賤內去過一趟,卻沒有見著十二姐,說是搬去了淩霄城。兩年前,我在河邊箭殺了一個落單禍害鄉裡的韃子,為了躲避追查,我謊稱進山打獵,在這裡躲了幾天,卻是曉得了這個洞。”
李薌泉一笑,這王散原來還有這般故事。
當晚,他們便在這洞裡殺兔烤肉,有那拐角掩護,也不怕火光照到外麵,至於煙嘛,晚上誰能看得到,王散倒是一頓好忙,又是準備乾草又是替李薌泉照顧馬匹。
清晨,林間的鳥兒枝頭歡快地叫著,“嘰嘰喳喳、嘰嘰喳喳”,這清脆而美妙的旋律,像極了一首晨曲。
洞外,刮過一陣陣濕潤的清風,接著,一縷縷輕盈的雲霧帶著雨,悄悄地來了。先是聽見它的聲音,從很遠的山林裡傳來,從很高的山坡上傳來,像一曲無字的歌謠,神奇地從四麵八方飄然而起,逐漸清晰起來,響亮起來,由遠而近,由遠而近,下雨了。。。。。。
雨聲裡,山中的每一塊岩石、每一片樹葉、每一叢綠草,都變成了奇妙無比的琴鍵。飄飄灑灑的雨絲是無數輕捷的手指,彈奏出一首又一首優雅的小曲,每一個音符都帶著幻想的色彩。
王散一家相互偎依在爛被絮裡,還在沉睡之中。李薌泉雖有早起的習慣,但這一次,他是被凍醒的,仲春的清晨,氣溫並不高。雨聲一起,他便走過拐角來到洞口,打了一路拳熱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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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薌泉的心情隨著這雨變得有些愉快起來,雙手捧著這山岩縫流下來的雨水洗了個臉,冰涼的水,無時無刻不在刺激李薌泉的大腦。他在思考,眼下要乾什麼,該如何乾,是不是去對麵的寨子裡溝通一下,還是繼續向北而行。
不知在什麼時候,雨,悄悄的停了。風,也似乎屏住了呼吸,山中一下子變得非常幽靜。遠處,幾隻不知名的鳥兒開始啼囀起來,仿佛在傾吐著浴後的歡悅。更遠的地方,是一縷一縷炊煙,這讓李薌泉莫名的感覺到孤獨,還有饑餓。
近處,凝聚在樹葉上的雨珠還往下滴著,滴答在斷崖邊的小水窪中,發出的叮咚聲異常清脆,仿佛是這場山雨的餘韻。
斷崖對麵大概兩公裡之外,有一個寨子,寨的前麵,縱橫阡陌,好一處平整的田野。寨中的人不是身著奇裝異服的山都掌人,而是身著與劉家村人一般的漢服,怕是漢人無異,一麵被雨水淋濕的旗幟緊緊的挨著旗杆,插在城頭,看不出圖案。
那個寨子,比起石頭寨來,卻可以稱得上是一座小城了,不僅圍牆用石頭、磚塊壘得甚為工整,而且還城防設施完備,城頭之上,還有甲兵巡邏,這一點,是石頭寨完全不能相比的。
遠方的寨子,開始熱鬨起來。
一名又一名的著盔甲戴頭盔的軍士出了寨門,分成三隊,每隊皆百人,全是步兵,一隊刀盾兵在前,一隊弓手在中,一式的弓弩,後麵一隊尤其引起李薌泉的注意,百人中兩台碩大的弩,由八名軍士抬著,遠遠見到此物,李薌泉竟有熟悉的感覺,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床子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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