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錮之亂雖擾動天下安寧,但卻不敢對陳實有絲毫放肆之舉,這就是其威望所致。
然而今日之潁川,已世家林立,昔日的陳家也已成為世家豪族之一,其族長陳群更是朝廷重臣,陳家子弟遍居各地官職,聲名遠揚。寒門在潁川之地已難覓立足之地。
陳實的墓碑之前,鄧範睹及“文為世範,行為士則”八字,內心不禁感慨萬千,恍如隔世。十餘年前,他曾希冀借鄧氏一門請教穎川,卻遭到無數人的冷遇拒絕。
如今故地重遊,前景卻依舊撲朔迷離,真是命運弄人。
荀家當下雖已收斂許多鋒芒,但其實力依然強大不可小覷。儘管荀家兩位長老已駕鶴西去,然而荀家根基深厚,府邸中雖然看似人丁稀少,但在朝中荀家的子弟卻是勢力非凡。
荀彧的長子因曹植之事早早去世,次子荀俁與其弟荀粲也曾參與過那次聞名遐邇的玄學辯論大會,談論“言不儘意論”。
兩位修煉者各持己見,此番爭論可謂令天下修士眼界大開,見識到了荀氏家族深厚的道法傳承。其中一位在朝廷擔任監察仙使,另一位則迎娶了曹洪之女,行走世間,修為名聲震動八方。
除此之外,荀衍之子荀紹,官居太仆,荀諶之子荀閎,位列黃門仙卿,均是名聲顯赫,雖未曾結成修真宗派,但卻絕非世俗勢力所能輕易冒犯之族。
此刻的荀家雖不算嚴格封閉門戶,但往來的修士已不及當年繁盛之景。昔年荀氏八龍並峙之時,無疑是荀家最為鼎盛的時期,荀家三位叔侄分彆效力於兩大修煉陣營,其眼界之高堪稱無出其右。
然而如今,他們隻能依仗祖先的遺澤,再無任何值得稱道的修行成就。除去那位在外唇槍舌劍的子弟外,其餘之人所做不過是維係荀家的榮光,自不能與根基深厚、威勢如虹的陳家相提並論。
穎川許昌之地,陳家府邸人潮湧動,然而來到穎陰縣後,卻顯得頗為冷寂。儘管如此,簡雍仍帶領著劉禪親自上門拜訪荀家。
此刻荀家中並無資深長輩在場,劉禪初時並未過多思索,僅當作一次尋常拜會。豈料簡雍入內,並未去找留在家中的一眾荀家晚輩,而是徑直遞上一方精致的玉玨,在庭院內靜候佳音。
劉禪一行人心懷憂慮,隻能耐心等候。不久後,他們被引領至荀家後山深處。在那裡,山澗清澈流水之畔,他們發現了一座草廬,周圍數畝薄田,一爐清香四溢的仙茗升騰著淡雅青煙。這時,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映入眾人眼簾,他步履穩健地向他們緩步而來。
“故交來訪,實乃樂事!”老人語氣平和地道。
“不過是路過穎川,順道來看看你這老家夥是不是還在人間,彆多想。”簡雍則麵露譏笑回應。
這一幕情景,老人的溫文爾雅與簡雍的嘲諷笑容形成鮮明反差,令一旁的眾人不知該如何接話。
直至他們踏入草廬之內,圍繞案幾坐下,簡雍這才向劉禪等人揭示真相,指向那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直言:“此人來曆暫且不論,隻提他的過往功績,那是何等赫赫威望!昔日身為袁本初的首席謀士,竟親手將眼看就要一統仙界的袁家基業毀之一旦,確是驚人之舉!張翼德曾言,即便是二十多萬頭妖獸齊聚,也無法敗得如此迅速。”
聽見簡雍提及此事,原本撫須沉思的老者臉色瞬間凝固,險些扯掉了自己的胡須。
“簡憲和,你再這般言語,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踢出屋去!”老者怒喝道。
“荀友若,你現在若有這份力氣,不妨隨我一道下山重走江湖,免得哪日你在這山上悄然離世,連個知情人都沒有!”簡雍毫不示弱地回敬。
聽見這話,剛才還假意憤慨的老者忽然停下腳步,搖頭苦笑不已。
“你就彆在這裡挖苦我了,自從我把袁公的基業揮霍殆儘後,便已無心再攪弄風雲,不折騰了!”
此時劉禪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個老人是誰了,當年官渡之戰之中袁紹謀主,荀家豪傑,下落不明的荀諶。
此刻,即便是被塵世蒙蔽的劉禪也清晰地認出了這位老者的身份,在那昔日官渡戰場上,身為袁紹麾下智囊團之首,荀氏一族的傑出子弟,曾一度消失於人海之中的荀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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