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鄔焱不禁蹙眉,他托著下巴看向蒼舒,黑黢黢的眸子仔細分辨她臉上每個表情。
半晌,他好奇問“蒼舒,你問這個乾什麼?”
不是直接的告訴,反而是與她迂回,畢竟蒼舒此人並不會莫名其妙地打聽。若她有打聽,必是有所需,而她所需的東西,此刻——說不準在妖皇手上。
蒼舒並不打算讓鄔焱知曉其中原因,稍稍思索,裝出滿臉無奈的模樣回答道“我隻是上通訊符聽說了這件事,你知道的,我這人向來好奇。而且——”
她故意停頓,拉長懸念“我也想為你出份力。”
“……”
橘黃色的火光輕輕地蕩漾在她瞳孔中,將她其餘的神情化作一潭春水。胸腔內的心臟發出猛烈的震動,‘轟鳴聲’像是炸開在耳旁的煙花。
鄔焱乍然笑出聲。
他的眼睛極亮,能將她整個都裝進眼眶“你不會是為了從我口中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才同我關係緩和的吧?”
蒼舒“…你倒是寧願相信這個,也不願意相信我是為了你。”
鄔焱‘嘖’一聲,勾唇漾出好看的弧度“如果你是為了我,那你根本不會告訴我,反而是會用行動。”
蒼舒“……”
鄔焱看穿她的表情,抬頭看了看橫梁,隨即悠悠道“我不問你這些。”
“你不問也得告訴我。”她的目光未曾從他身上挪移。
鄔焱抿緊薄唇,就這麼同她對視了會兒,忽然撇過頭道“我沒說我不告訴你。”
他說得極小聲,語氣近乎於哀怨,但又同‘哀怨’莫名不同。
鄔焱從未想過隱瞞任何事,甚至若是她願意,他可以花整個晚上同她講自己的經曆、自己的認知,又或是她想知道什麼,他都會同她說。
但她剛剛的問題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不放心。
麵前的蒼舒乖巧的就像個乖孩子,鄔焱正回身子,故意冷著臉朝她招了招手——
“坐過來點。”
這話說完又被他跟垃圾般回收,他紅著耳垂勒令道“你不用動,我坐過來。”
椅子擦地的聲音響起。
蒼舒還未反應過來,鄔焱整個人便已經湊到了她的身前——這算得上是個很近的距離,熱氣能撲灑在臉上,糖的氣味順著他的動作鑽入蒼舒的鼻腔內。
她往後仰了仰。
鄔焱冷冷道“現在是在妖都,你住在他們的府上,就不怕我說出來被人聽見後——”
特意不再往下說,但蒼舒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她道“我不躲了,你說吧。”她先前隻是有些不習慣。
鄔焱眼內劃過絲得逞,他正大光明地湊近她,又在還差十厘米時,微微歪頭。
冰涼的耳飾帶上了溫度,貼上她臉側時,並沒有原先那般刺骨。他這次的聲音離得很近——
“我同他的關係並不好,所以他有什麼寶物我並不知曉。”
蒼舒聽見這話就要抽身站起來。
鄔焱慌忙摁住她的肩膀“但我知道他藏寶貝的位置。”
蒼舒再次安分坐好。
因為不習慣坐姿,她是微微側了些身體,此刻又因為離得近,所以連帶著聲音都放輕許多“你怎麼知道他藏寶貝的位置?”她又繞著彎問。
鄔焱自是聽懂了她話裡的另一層含義,他的手不自覺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又不自覺地慢慢抬起,然後——
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
“!”蒼舒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他。
他卻笑吟吟地說道“你好可愛。”
不是!他究竟是在說什麼啊?
蒼舒決定當個聾子“你能不能好好講事情?”她往後仰了仰,手抓上鄔焱的手腕,坦誠道“鄔焱,告訴我,他藏寶貝的地方是在哪裡。”
鄔焱的視線放在她細白的手腕上——她的力氣根本不重,握著他時虛虛的,能讓他輕而易舉掙脫。
但還是算了。
鄔焱帶著她的手放在桌上,隨即反手覆蓋,手指插入她的指縫道“藏寶貝的地方,附近都是假山,也有許多樹木。”他輕輕地捏著她的手指,“我隻記得這些特征,剩餘的不記得了。”
那時他的年紀還很小,偶然瞧見也是因為玩耍時不小心走錯了路。當時他有過再去尋找的想法,可那地方就像消失了一般。
他再也沒找到過。
蒼舒回想了下秘境內皇宮的設施,沒管那手,隻顧著問“是花園嗎?”
“我不知道。”
鄔焱搖頭“但若是真這麼好找,也不會被他拿來藏寶物了。”
話是這麼說的。
蒼舒記下鄔焱所說的話,抽出自己的手,隨即從自己的儲物戒內掏出一疊符咒交予他手上“拿著。”
鄔焱低頭看了看,難得調侃問“這是你給我的報酬嗎?”
“我是這種人嗎?”
蒼舒歎口氣,覺得鄔焱這小崽子沒有心“這些符咒給你是讓你防身的,我最近破階元嬰,符咒的力量也增加了不少。”稍頓,又道,“至少如今一般人都傷不了你,能保護你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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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蒼舒覺得這問題答話驢唇不對馬嘴。
鄔焱答道“年輕一輩中的頂級天才,年紀輕輕破了元嬰,學劍不到十年——”
他看起來比蒼舒更自豪“就已經成為前途無量、被各宗長老誇讚的‘天下第一’。”
“我的遠名傳得如此快嗎?”蒼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鄔焱道“遠遠不止。”
他樂意看她因為自己驕傲、自豪的模樣。
“‘登高望遠’中,你敲響的鑼聲很好聽。”鄔焱支著手,懶洋洋地誇讚道,“整個修仙界都聽到你敲得鑼聲了。”
蒼舒手蜷成拳頭,裝出不在乎的態度,放到唇邊咳嗽了聲“你們妖都都聽到了?”
“對呀。”鄔焱繼續誇“你敲得鑼聲好好聽。”
“還可以吧。”蒼舒答道,“當時是半夜敲的,可能會有些擾民。”
她怎麼還關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