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厚重的鐵門,裡麵已經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和大部分人想象中窮凶極惡的“羊頭判官”不一樣,齊華的模樣格外儒雅。
如果不是身上的囚衣以及鐐銬,齊華更像是一位儒雅的老者,平日裡會下下棋喝喝茶。
很難相信這一臉慈眉善目的老者,居然在三十年前犯下連環殺人案。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緩緩抬頭,和沈遇之的眸子對上,目光鎖定之時,彼此間就來了一場無形的力量對抗,如同兩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互不相讓。
身形錯開,二人各自收回視線。
見到沈遇之,老者也沒有錯愕,反而是禮貌說了聲“請坐”。
沈遇之上前,卻是沒有坐下,而是猛地一拍桌子,身子向前探,淺金色眸子注視著齊華的眼睛,氣勢毫不退讓。
他怎會被齊華的言語引著走?
“齊華,未羊?”
麵對沈遇之的詢問,齊華笑著點了點頭,手下意識想去拿茶杯,才想起這裡是監獄,沒有茶杯了。
“沈警官,久仰大名。”
“哦?你認識我?”
沈遇之眉尾一挑。
“當然認識,殺死午馬的人,我多少也要了解一些的,更何況,沈警官可是雲川市百年難一遇的刑偵天才,被你抓到的犯人怕是數不勝數了吧。”
提起午馬,沈遇之沉默半晌,這才緩緩坐下。
兩個人不像是即將被處以死刑的凶犯與刑警,這雲淡風輕的交流方式,倒像是一對忘年交。
“嗯,算你有點眼色。”
沈遇之胸腔中漫出一聲“哼”來,毫不客氣地雙腿交疊,身子靠後隨意坐著,棱角分明的側臉隱在陰影之中,儼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似乎被沈遇之這毫不客氣的厚臉皮驚到,齊華這個笑麵虎一愣,半晌後才笑了一聲。
“妙人,雲川市那邊將沈警官革職倒是可惜了。”
齊華是半個月前就被逮捕的,他不知道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但也能猜到沈遇之是被調來江城調查。
這位傳說中的“罪犯克星”,未免太過年輕了一些,哪怕之前就在新聞上看過報道,如今親眼見到仍是驚歎。
“那不知沈警官找我有何貴乾呢?”
“卯兔。”
沈遇之沒有多說廢話,隻是兩個字,齊華便已經知曉。
“嗯卯兔啊,按照時間,他是應該出來了,怎麼了,他已經完成亮相了嗎?”
“亮相是什麼意思,你們組織的一種古怪傳統嗎?”
麵對沈遇之的逼問,齊華搖了搖頭。
“不不不,沈警官誤會了哈哈哈,我們可沒卯兔那麼閒,單純是那個孩子腦子不太好。”
齊華朗聲大笑,似乎嘲笑卯兔讓他的心情很不錯。
“既然沈警官來了,那麼卯兔的亮相應該是失敗了,隻不過那孩子心眼小,沈警官破壞一次他的亮相,他就會像不依不饒的老鼠一樣追著你。”
齊華不知道是另外一起案件破壞了卯兔的亮相,但這不重要,隻要想起卯兔吃癟,他的心情就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