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越來越多的熟悉聲音,朱磊情緒稍微緩和了些,他掙紮了一會兒後,鼓足勇氣抬頭睜開了眼睛。
接著,他尿了。
本以為會看到一張張熟悉的臉,卻不想圍著他的那些村民全都是他三個女兒的臉,表情有猙獰的笑,有陰狠的瞪。
朱磊驚恐地蜷縮了下身子後,陡然暴起,推開人群漫無目的的朝外跑去,“我草!!你們都是鬼!是鬼!”
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生怕換了臉的村民們會追上來。
沒跑多遠,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一頭撞到了電線杆上,他正迷迷糊糊搖晃著,一輛酒駕的車突然竄出來,把他頂出了幾步遠。
倒地的朱磊,旋即暈了過去。
緊接著,車上那位滿身酒氣,膀大腰圓,身穿帶金色翅膀黑體恤的光頭司機,搖晃著下了車。
他不急著救人,一邊用豆豆鞋扒拉朱磊,一邊罵道:“你媽的!瘋了啊?大街上瞎尼瑪晃悠!”
“死沒死啊?!”
廣場上的村民見要出人命趕緊圍上來製止,“德彪,德彪,彆這樣,彆這樣。”
這是村裡的霸二代,雖然村民們對他看不爽,卻也不敢咋地。不多久,村長聽到信兒趕了過來,對霸二代罵了一聲逆子後,著急忙慌的趕緊組織人開車帶著朱磊去醫院。
經檢查,朱磊隻是有些擦傷和腦震蕩,其它並沒有什麼問題。
但他卻一直醒不過來,隻好先留院觀察。
其實,他這是被鬼壓床了,趁著朱磊精神不穩正虛弱,三張臉一直在碾壓他,導致朱磊不斷地在夢裡折騰。
夢裡他輪番變成他的三個女兒,被自己和自己媳婦虐待……還要一遍遍重複三個女兒死亡的過程,那感覺甭提多難熬了。
與此同時,張開睡得也很痛苦,渾身發冷,一陣陣的發虛汗打哆嗦。
役鬼符不是那麼好用的,雖然能控製鬼魂,但鬼魂也會不斷地從使用者的身上抽取靈魂力量。
張開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隻是沒有想到,談不上鬼魂的殃氣竟然這麼能吃,也沒想到,正值壯年的自己這麼不抗吸。
有了這次的經曆,役鬼符被他冷落了很久很久……
轉天一早。
朱磊像是經過搶救重新得到空氣滋潤的溺水者,大汗淋漓的從床上睜開了眼睛,劇烈喘息的同時一個勁地撫摸喉嚨。
醒來前的最後一個畫麵,是變成女兒的他被夢裡的自己灌了滾油。
床邊一個正在吃早點的中年男人瞧見這情況,立馬放下筷子關切的問話:“老朱,你沒事吧?”
他是朱磊同村的,昨晚被村長安排留下照顧朱磊的。
朱磊左右張望了一會兒確定病房裡沒有三張臉後,這才鬆了口氣,吃力的坐起身來。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幫,幫,幫我報警!”
說完之後,他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瞬間更老了一些。
他寧可報警,在監獄裡悶著,也不想再經曆昨晚的那種痛苦了。
再來幾次,他感覺他會死在夢裡。
他現在把活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昨天那個陰差身上,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他起碼能落個好死。
中年男人勸道:“行啦,你這也沒啥事,都檢查完了。村長醫藥費全掏,等你出去以後還另有賠償。”
“幫我報警!!”朱磊望向了窗外,還是這句話,他覺得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如此接近自由了。
中年男人皺眉說道:“咋地?你這是還想被德彪撞一遍啊?!”
朱磊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殺人了!”
中年男人立馬瞪大了眼睛,“啊?”
病房裡的其他幾個正在吃飯的病人聽到這話,全都朝朱磊這邊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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