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怕……我來了。”
火焰伴隨著突然出現的聲音熄滅,那聲音不知為何有些發顫。
雲舒玉眼前一黑,然後一股熟悉的梅香出現在鼻尖。
眨眨眼,他發現自己被罩在寬大的鬥篷裡,因為沈嵐雪的鬥篷比較長,所以他整個人從頭到腳一點不該露的都沒露出來。
雲舒玉“……”
沈嵐雪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啊!
心中的困惑幾乎到達頂峰,雲舒玉簡單整理了身上的鬥篷才把臉露出來。
不遠處何天龍已經跪到地上,臉色煞白煞白的像是死了七天。
何天龍餘光瞟到離他越來越近的白色身影哆哆嗦嗦開口“弟子……不知、不知仙尊有何……”
“啊——!”
雲舒玉驚恐地瞪大雙眼——沈嵐雪、沈嵐雪怎麼什麼都沒問……就把何天龍打吐血了?
沈嵐雪冷漠地看著倒在地上像是一坨爛泥的何天龍,語氣冰冷“門規第三十四條——不許弟子私下打鬥,明知故犯者罪加一等。”
何天龍吐了口血,看向旁邊什麼事都沒有的雲舒玉,隻覺得一陣怒火湧上心頭,顧不得沈嵐雪帶來的威壓“可是仙尊……這人非我宗門弟子我……”
“他是本尊未入門的弟子。”
雲舒玉茫然地看向沈嵐雪。
不是,這也沒人通知……他和沈嵐雪剛才沒提到過這個事兒吧?
怎麼他就成了沈嵐雪未入門的弟子?
沈嵐雪到底知不知道單方麵的同意不是同意——那是赤裸裸的強製啊!
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的何天龍僵了一瞬,然後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白思雨站在旁邊來來回回打量著沈嵐雪和雲舒玉,臉上表情一會兒一個樣,因為禁言法術遲遲張不開嘴,憋得臉都紅了。
現場唯一淡定的人就是沈嵐雪了。
其實沈嵐雪內心也不淡定,他看著暈死過去的何天龍攥了攥拳,壓下心中殺意,回頭丟給白思雨一塊令牌“去執法堂告訴何卓明,三天後來離恨天請罪。不會管教弟子的話……本尊不介意替他管教一番。”
白思雨接過令牌瘋狂點頭,已經想好一會兒怎麼和陵遊真君告狀了。
雲舒玉在旁邊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就被走到他身邊的沈嵐雪橫抱起來。
“沈嵐雪你乾什麼?!”雲舒玉手忙腳亂地一隻手緊緊扯住沈嵐雪的衣服,另一隻手跨住沈嵐雪的脖頸,也顧不得自己走沒走光了,“你快放我下來!”
他們現在很熟麼,為什麼要對他動手動腳!
沈嵐雪低頭不小心瞥見一抹櫻粉,立馬抬頭目不斜視,紅著耳朵對著雲舒玉說道“帶你回離恨天。”
“誒你——”
雲舒玉隻來得及給白思雨解個禁言術,然後就發現自己上天了。
真上天——四周的景物直接變成了山尖尖。
沈嵐雪給雲舒玉設下一道結界遮去狂風,低頭看了看懷裡的人。
很輕,對他來說根本沒重量,也很瘦,能看見突起的蝴蝶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才變得這麼瘦的,身上還有淡淡的穀物香氣。
誰也不知道當他感受到留在雲舒玉身上的靈絲消失後有多失態。
那時他剛回到離恨天,正準備給餓了不知道多久的玄龜喂點靈食,就發現雲舒玉身上的靈絲不見了。
靈絲消失隻有兩種情況,要麼是雲舒玉受到重創,要麼是……身死道消。
小魚乾做的靈食掉在地上,玄龜歪了歪腦袋,看著空了的地方歎了口氣。
沈嵐雪直接撕開空間傳送到靈絲消失前的位置,那地方隻有滔天的靈火。
那一刹那的情緒複雜到他根本承受不住,隨之而來的偌大悲傷像是變成了利刃,狠狠穿過他的心臟。
好在下一秒他抱住了柔軟的軀體。
一顆心終於落到實地,雲舒玉沒事,靈絲消失是第三種情況。
那種情況很少見,以至於他沒想起來,第三種情況是靈絲在感知宿主遭受攻擊,如果攻擊超出宿主承受範圍會自動消失。
那靈火是地品靈火,雲舒玉隻是個築基初期的修士,肉身自然抵擋不住。
沈嵐雪不知道那股讓他失態的情緒從何而來。
如果說對雲舒玉的一切不尋常都源於他們在凡界發生的一切,那麼就說明雲舒玉在百草峰弟子居說的……都是在騙他。
他看不出和雲舒玉之間存在因果也有問題。
真是個小騙子……沈嵐雪天青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晦暗,抱著雲舒玉的手緊了緊。
他從沒對彆人有過像今天這樣的感覺——很奇妙,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看見雲舒玉哭會心疼,看見雲舒玉受傷會慌張,甚至發現雲舒玉可能在騙他也不生氣,隻是有些難過。
就像是師姐曾經說過的……動心時才會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