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暮沒想到帝無暝會突然鬆口,這人果真是如傳聞中一樣,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但他既願意出手,對雲朝暮來說那自然是好事,當即便道了謝。
柳夫人還有些不安,在看到雲朝暮對她點頭之後,竟是莫名的放下心來,道了謝之後便跟著管家退了下去,她驚悸過度,身體又不好,全身都已快沒了力氣,但又擔心孟丫頭,便是一步三回頭,直到雲朝暮跑上前去跟了她說了幾句話,安撫她好好在這裡休息,既然幽王爺出口了,那麼楚翎定然會被找到,柳夫人這才放了心的跟著管家退了下去。
這邊人一走,院子裡陡然安靜下來,就剩雲朝暮和帝無暝,雲朝暮這會兒內心裡挺複雜的,說是怨憎帝無暝吧,好似也沒有立場,但若說感激吧,也確實是從感激的,畢竟過程雖不愉快,但最後卻是應下了。
“幽王府,那臣女去前廳等著?”
她試探著問。
楚翎沒消息,她也放心不下回府。
帝無暝上下瞥一眼她,“等著?你倒是敢想,從昨個晚上你便叨擾本王無法休息,這深更半夜你竟又惹了事,下去將傷口包紮了,進來伺候本王睡覺!”
雲朝暮一聽,臉色猝然一變,似是不可置信般的看著帝無暝,他怎麼敢提出這麼無恥的要求。
帝無暝被雲朝暮那忽青忽白的臉色氣笑,“孟輕歌,你在想什麼美事?你將本王吵醒,你不負責伺候本王入睡?”
他涼涼問。
雲朝暮默了默,她想到帝無暝那雜亂無章的脈搏,還有他眼底的淡淡青黑,身體帶劇毒,本身入睡就困難,帝無暝的睡眠定然不好。
雲朝暮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走上前,推著帝無暝的輪椅轉了個方向,朝著他的臥室走,“王爺睡眠不好,臣女卻正好有助眠的手法,可試著讓王爺入睡,也感謝王爺今晚的相助之恩。”
帝無暝挑了挑眉,“怎麼?孟輕歌,你是想用一個助眠手法抵了今晚本王的幫助?”
“自是不是,承諾亦是有效。”
雲朝暮道。
她從來都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說到做到,今晚是帝無暝幫了她,她認了。
帝無暝冷嗤了聲,沒再接話,但顯然接受了雲朝暮的建議。
雲朝暮將帝無暝送到院子,便有屬下接手,而她則是跟著府上太醫下去重新包紮了傷口,不知怎麼回事,原本肩胛骨受傷很重,這一晚上又是打鬥又是騎馬,來回奔波,傷口雖然出了血,但好像並未撕裂的嚴重,甚至有種酥麻感。
之前她以為是疼到麻木,但這會兒對著銅鏡看那傷口,竟似有愈合之態,怎麼會這樣呢?
雲朝暮滿心不解,不知是否是孟輕歌的這身體具有特殊性,但所幸是好事,她重新用紗布包纏了傷口,這才再次回到了帝無暝的主屋,室內夜光珠散發的微光映襯著窗外的皎月,之前伺候的嬤嬤離開時看她的目光很是恭敬。
雲朝暮知道她在想什麼,應是將她當成了帝無暝的女人了,但她自己知道,她跟帝無暝之間是半分曖昧都沒有的。
她能看出來,帝無暝這人心是冷的,在他眼裡大概沒女人跟男人之分,隻有活人跟死人之分,或者自己人跟外人之分。
雲朝暮回來的時候,帝無暝穿著中衣靠在榻上,手上正拿著一本上古遊記在看,見她進來,抬了抬鳳眸,將手上的遊記往床頭櫃子上一放,“孟輕歌,你膽子倒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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