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偷吃什麼?”
雲驚從後麵戳沾了泥巴的腦袋瓜,等人轉過身,不禁挑眉,“不是不愛吃甜的嗎?”
小禿驢低著頭,把點心上的泥巴摳掉,塞進嘴裡,話說的嘟嘟囔囔,“偶爾可以吃一點。”
“行吧。”說著雲驚伸出手,什麼話也沒說,手心裡就被放了幾塊糕點。
見小禿驢還在盯著那對苦命鴛鴦,跟生怕另一個想不開似的。
一口一個糕點快速吞掉,拍了拍碎渣,捏住那後脖頸強迫人轉移注意力,“你活乾完了?”
安相相被捏的有點痛,但是又不想掙紮,視線落在災民身上,吐了口氣悶頭又去忙活。
時不時直起腰,環視四周。
見佛子把公主的屍身安頓好,也投入進救助災民的狀態裡,才稍稍鬆了鬆。
隻要有事乾就行。
雖然會很累,但也沒心思想彆的。
大概傍晚時分,城鎮所屬縣城的縣官匆匆趕過來,大冬天跑的滿頭是汗。
洪水衝垮的範圍並不大,隻有沿著河道的兩三個鎮子,遇難人口沒超過五千,完全達不到需要朝廷賑災的地步。
反過來,如果縣官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肯定會被狠狠罰一罰。
所以縣官滿臉苦哈哈的,又是派人去其他鎮子召集村民來挖人,又是安排人搭臨時落腳處,又到處找醫師。
安相相也被安排在裡麵,從前鋒轉到了後勤,一直都在搭棚子。
但也一直留意前麵,過段時間就忍不住跑出去,看佛子不分晝夜的解救災民,十幾天不眠不休,心裡堵的很,但又沒有彆的辦法。
等到災情穩定,佛子也沒有離開,而是盤腿坐在鎮子中心,念著往生經。
也不知到底在渡誰。
那些隨波逐流的人也都逐個回來。
看見黑衣人就噗通跪下。
黑衣人看都不看,直接繞過,“要不是怕家裡的驢犯蠢,當我樂意搭理你們?”
走遠了還在罵罵咧咧。
“讓開,彆杵在這耽誤我乾活!”
“煩死了……”
災民:……
安相相:……
安相相忙裡偷閒,脫掉鞋子和足衣,將被水泡到發白的腳露出來晾一晾。
見黑衣人走過來,而且臉色很臭,下意識去摸芋糖。
雲驚黑著臉一把奪過,感覺有點粘手,攤開手一看才發現糖有點化了,正想罵人,手就被對方抓住,輕輕拽過去。
隨即,手指粘的那一丁點被啃掉。
融化的糖被拿走。
“這個留給大黑。”說著手心裡又被放了個完好的,“你吃這個。”
雲驚先看自己的手指,再看被收起來的芋糖,一時間火氣跟被土蓋住了似的,
滅了,但還冒著煙。
趁吃糖的間隙,忍不住舌尖卷了下指腹,正五迷三道呢,又聽小禿驢說,“好久沒看見大黑了,也不知道藏哪去了。”
雲驚咂著嘴回神,“找他乾什麼?難道還想把你的破爛給他吃?”
“都是花錢買的,怎麼就是破爛。”
聽他這個語氣,雲驚就知道小禿驢又不高興了,挑眉看過去,果然在抿嘴。
哼笑一聲故意激他,“都化了還不是破爛?你也就欺負他不會說話。”
小禿驢可能被氣狠了,悶頭穿鞋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臨走前還丟下一句狠話,“化了大黑也不會嫌棄。”
那意思,不就是指責他在嫌棄?
雲驚靠坐在一根濕木上,雙臂環胸目送人走遠,良久才嗤笑。
慣得你。
見人沒朝鎮子中心去,心裡稍鬆。
正要起身,忽地嗅到一股秘香。
四下找找,果然在腳邊找到個很眼熟的東西,一頭半個手指大小,一頭是個圓球。
雲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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