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提什麼了凡主持……”
“這可如何是好?佛子會告狀嗎?”
“佛子三世修佛品質高尚,怎會告狀?倒是他邊上那個……哼,運氣好才被了凡主持……”
幾人越走越遠,後麵便聽不清了。
安相相木著一張臉緩緩把頭扭回來,盯著佛子霧蒙蒙的大眼睛,“看吧,你惹禍了。”
“我沒有,他們就是胡說。”
佛子年紀小小就成了死腦筋,認準的理若沒人從中乾預,基本一條路走到黑。
佛子隻聽說有小沙彌被罰跪了,但沒親眼見過了凡動粗,在他心中,了凡的形象還停留在謙遜溫和的模樣。
可了凡是武僧啊。
而且是個半路出家,脾氣修不好,隻能靠笑臉來掩蓋實際心性的笑麵虎。
重點是這個嗎?
安相相繃著張包子臉,“我是說,你給我惹禍了。要是你回去告狀,他們一定認為是我告的。”
“我沒有要告狀。”佛子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就算假使,那也是我,為何要認為是你呢?”
“他們妒忌我啊。”
在寺廟裡長大的小沙彌都是孤兒,而他運氣好被了凡親自撫養了,生活待遇在上善寺除了佛子以外是獨一份。
彆的小沙彌每天劈柴挑水,還要打理種在後山的各種蔬菜。
而他風吹不著,雨打不到,每天敲敲木魚誦誦經就是最大的運動量。
被嫉妒不是很正常嗎?
佛子舔掉手指上的包子皮,奶乎乎的臉上又露出智慧的表情,顯然聽不懂。
安相相默然,少年不知愁滋味。
說好的佛子悟性很高呢。
飯後,死腦筋又去割草了,安相相仰頭望了望零零碎碎的輕雪,調頭回了屋。
想起角落裡的小蛇,安相相從懷裡掏出一塊布,裡麵是特意剩的半個蛋黃。
興許因為又降了溫,今天小黑蛇精神蔫蔫的,不受生理反應的想要進入冬眠。
可它滿身傷痕,又沒有足夠的食物,一但睡過去就得去見它太奶了。
安相相小心翼翼的,挪兩步便停下觀察小黑蛇的反應,漸漸湊到了臉盆跟前,將半個蛋黃放在邊邊上,再慢慢退到安全距離。
蜷在棉衣裡的小蛇吐了吐信子,捕捉到了食物的氣味,虛弱地抬起頭顱,好半晌才判斷出食物的方位。
小黑蛇的傷很嚴重,已經過去兩天都沒有愈合,行動間棉衣上會蹭上些許血跡,星星點點的,讓人有些揪心。
安相相蹲在不遠處一動不動。
見小黑蛇將蛋黃全部吃完後,都沒挪回原來的位置就躺下了。
又等了一會,確定它昏迷了,才湊過去把小蛇撿起來,洗了洗再次上藥,不過他包紮手法沒有了凡熟稔,無法裹成長長一條。
失敗多次後,還是決定以實用為主,左一層右一層把小黑蛇裹成了戴著翅膀的蛆。
將小黑蛇放回窩裡,點了點它的小腦袋,“要快點好起來啊。”
入夜之後。
了凡不知去做什麼了還沒回屋,兩人隻好先洗漱睡覺。
正一起泡著腳,佛子突然又提起了早上的話題,“人性使然,妒忌也是人性的一種,方丈說你不必介懷,保持自我便好。”
安相相第一次有種被幼兒園小朋友吊打的驚悚,“你一整天都在思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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