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怕冷,在外看了一陣,誇了幾句也就回屋去了。
倒是春華,笑眯眯站在屋門口,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欣賞起來,嘴裡更是不住口的誇讚。
小夏荷見狀,愈發有成就感,乾勁更足了。她拉著曹秋石的手,興衝衝說道“小叔,不如我們再堆一個北京天安門吧?”
“天安門?好啊。”
曹秋石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對於小夏荷的要求,他向來是來者不拒,有求必應。
春華這時候出言阻攔“不行,外麵太冷了,你們趕快回屋暖和暖和去。夏荷,不許胡鬨,就會拉你小叔一起瘋,你小叔累了。”
“媽媽,我一點兒都不冷。”夏荷不樂意的噘起了小嘴兒,然後又眼巴巴看向曹秋石,“小叔,你也不累,你說是吧?”
曹秋石一下被她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嗬嗬,你都替我回答了,還來問我。好,開工,聽你的,我們就堆一座天安門。”
“噢,噢,堆天安門了。”
小夏荷高興得大呼小叫,高舉著一雙小手興奮地跳了起來。
春華見狀,不禁莞爾,便沒再阻攔。
看著兩人在雪地裡儘情玩耍,她麵帶微笑,心情非常舒暢。這是一幅多麼融洽、多麼和諧、多麼歡樂和幸福的場景啊。
看著看著,她的眼前恍惚起來,又浮現出那天曹秋石抱著夏荷,自己跟在他們後麵,所看到的夕陽的光輝灑在他們身上的那震撼她心靈的一幕。
這時春華的耳中,仿佛又聽到那天在探監回家的路上,曹秋石和小夏荷的對話。
“小叔,你願意做我爸爸不?”
“願意呀。啊?你這小鬼頭。”
“哈哈,你同意了。媽媽,小叔同意做我爸爸了。哈哈哈,爸爸,爸爸!”
“爸爸”,春華嘴裡輕輕的重複了一句,眼神竟然有些迷離。
正在這時,忽然間,她的耳邊又響起了柱子那粗魯的話語“叫什麼狗屁的舅舅,叫爹!”
春華立馬心中一震,頓時從迷離狀態中清醒過來,人也差點兒摔倒。我這是怎麼了?我和柱子是已經有約定的呀,這種事難道是自己可以想的麼?
一念及此,她臉色就是一變,折轉身就欲返回屋內。
正興高采烈堆著天安門的小夏荷,扭頭見媽媽不再觀賞,便有些不樂意了。一場成功的演出,光有演員,沒有觀眾怎麼成?
於是,小家夥焦急地大喊“媽媽,你彆走呀,你怎麼不看我們的天安門了?彆走,我們快要堆好了。”
春華此刻心緒雜亂,哪裡還有心情去搭理她,仍是一聲不吭,扭身進到屋裡,進了自己房間。
不一會兒,就聽外麵響起了小夏荷甜甜的歌聲“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
——想來他們堆的天安門已經完成了。
但此時的春華,卻早已沒有了出去觀賞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