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移植終於完成,醫生說了些術後的問題,後續就是看有沒有什麼排異反應等問題了,這些就不是他們能控製的。
他們在省城耽誤了有些天,釋延君已經先回了寺廟,畢竟廟裡一大堆事情都需要他去安排,溫斯柳把今年的年假都用上了。
楊庭牧也不見得閒,不是電話就是視頻會議。
但是這些時日小花倒是和他親近了不少,雖然抽了些血,但是這孩子從小在山野間跑,體質不錯,影響並不是太大。
“媽媽,我可以看眼小弟弟,在回去嗎?”溫寧夕拉著溫斯柳準備離開的手。
溫斯柳手一頓,終究是點點頭。
護士替她穿上防護服,打開了重症室的門。
他們隔著玻璃窗,看見小花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布滿針眼的小手,然後趴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在他瘦弱的小臉上落下了一個吻。
從病房裡出來,護士細心的替她脫下一次性衣服,小姑娘眼睛紅紅的,她覺得小弟弟真的好可憐。
“我可以抱抱她嗎?”陳琳站在邊上弱弱的開口,這幾天她並未表現出對小花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溫斯柳隻當她對小花沒什麼感情,這樣想自己心裡還好受些。
如今見她這副樣子,她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看了楊庭牧一眼。
楊庭牧淡淡的點點頭。
陳琳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生怕太激動會嚇到孩子。
隻是當她把眼前這個嬌小靈動的孩子摟進懷裡的時候,隱約許久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再也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阿姨,彆哭了,弟弟用了我的血,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小小年紀雖然懂得不多,但是這個阿姨的懷抱也好溫暖,就像媽媽一樣,她伸手如同大孩子般拍著她的後背。
溫斯柳背過身子把頭靠在楊庭牧肩膀,眼睛瞬間紅了下來,似乎不忍看見這般情景。
“對不起,好孩子,媽……阿姨對不起你。”
張天臉色一變,就怕她情緒化說漏嘴,再惹什麼麻煩。
連忙上前把快崩潰的陳琳拉起來。
“最近真是辛苦你們了,快帶孩子回去好好休息吧。”張天衝著他們倆揮手。
楊庭牧蹲下身子把小花抱了起來,朝他們點點頭,轉身離開。
有護士走過來,拿出張已經繳好費的單子,夫妻倆看在紙上的金額,忽然腿一軟跪在了地板上。
“對不起啊,我的孩子。”
身後是一陣痛哭聲。
溫斯柳想轉過頭,楊庭牧攬著她的肩膀。
“不用看了,沒什麼事。”
“你給他們錢了?”溫斯柳疑惑的問了句。
“是的。”楊庭牧也沒遮掩。
“你這是殺人誅心。”
溫斯柳抬眸看了他一眼,男人清瘦的側臉,線條分明,隱在鏡片下的眼睛明明那是看起來溫和的樣子,可是卻讓她有一種殺伐果決的感覺。
“也算是給他們的當年的懲罰,再說了他們現在也很需要。”
為了生兒子把孩子送走,到現在賣孩子,足夠他們愧疚一輩子了。
“也罷,這樣也就不欠什麼了。”
她握著小花的手,以後不會再有人把她們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