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上一章全部重寫了,再上一章尾部也有修改,可以看目錄。字數與先前一樣。改於61)
陸音吾回到院中,便見枝繁葉茂的柿子樹下站著一貌美女子。她不得不承認,有些女娘天生無需綾羅粉黛,隻需往那一站便可奪人心魄。
陸行之先前沒有見到陸姩時便搬走了陸音吾屋裡頭大半物件,後來見著人,搬空東西不說還把自己的月俸都掏乾淨,生怕短了妹妹的生活用度。
陸姩的美貌能讓男人亂了思緒,即便是自家兄弟。這讓向來前呼後擁、眾人稱羨的陸音吾心中不是滋味,她見著這位嫡姊姊,仿若有道天塹隔在眼前,叫她明白何為天上星,又何為人間燭。
陸姩剛在樹邊灑下穀粒,便見陸音吾提著刀凶神惡煞地走來。
旁側侍奉的兩名女婢見狀嚇得頭皮一緊,忙喊道“二翁主,二翁主……”
陸音吾聽不得這聲“二翁主”,要知道這些年在家中奴仆都稱她為“大翁主”,現在真正的大翁主回來了,所有人立馬改口,皆不敢冒犯。一想到今後再也不能頂著大翁主的名頭同長安貴女們相交,她便憤懣地提刀揮向柿子樹。
先前女婢還以為二翁主有何想法,見著刀口未向人時不由鬆了口氣,可下一瞬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陸姩身單力薄,竟然去拽住了陸音吾的手,她不解其意“妹妹這是做什麼?”
陸音吾這些年跟著陸行之多少學了些招式,她略一抬手便知陸姩並無力氣,索性用刀柄那一端將人撞開。
“姊姊莫怪,這柿子樹上有春燕築巢,日日攪得人不得安寧,我今日砍了它,叫姊姊睡個好覺。”
陸姩感覺出陸音吾在針對自己,她道“我並沒有覺得吵鬨,樹上巢中有卵,還是不要動它為好。”
“為何不能動?”陸音吾心中怒氣攀升,她說,“姊姊不覺吵鬨,那旁人就不覺吵嗎?難道這個院子就隻有姊姊一個人住嗎?”
柿子樹上有舊巢加新枝的堆砌痕跡,顯然春燕在此安家不是一年兩載的事了,陸音吾此時為難,該是刻意為之。
陸姩心平氣和地說道“妹妹莫要生氣,若你覺得我住在此處打攪了你,我可以搬到彆院去。”
“姊姊說哪裡話,你是鎮北侯府的大翁主,這裡是你家,你想住哪便住哪,誰又敢多言?”陸音吾將話說得好聽,手下卻不收斂,她抬臂一刀砍在樹杈上,厲聲說道,“這樹上往年住的是雀鳥,今年頭來的卻是春燕,占人巢穴的畜生能是什麼好東西?不要也罷。”
一旁女婢張了張嘴,本想說柿子樹上的窩就是春燕的巢穴,可對上二翁主的目光時,沒人敢吱聲。再瞧大翁主,性子溫婉,不愛見人,一天也說不上三句話,女婢們皆以為麵對蠻橫的二翁主,大翁主會適時退讓,可結果並非如此。
陸姩偏往柿子樹前一站,欲用身軀抵擋刀刃,她道“我說了,這棵樹不能動。”
陸音吾見她端著大翁主的架勢,不禁麵露冷笑“姊姊十多年沒有回來,府內一草一木早已換了樣,這棵柿子樹於你有何重要?”
“此樹乃侯夫人所種。”
陸姩提到侯夫人倒叫陸音吾止了笑,後者冷下眸來,一字一頓問道“哪位侯夫人?”
“自是先侯夫人。”
其實這棵柿子樹並非先侯夫人所種,陸姩隻是想用夫人的名頭勸退陸音吾。
陸音吾卻解錯意,以為陸姩故意出言譏諷,她憤憤說道“既是先侯夫人,為何姊姊要說侯夫人?難道在姊姊眼中,我阿母不配做這鎮北侯府的女主人?”
陸姩麵對陸音吾的強勢並不畏懼,當即反問“那妹妹覺得我稱先侯夫人為侯夫人不妥,可是以為她不是鎮北侯府的女主人?”
“你……”
話到此處,陸音吾也不再故作姿態,她索性說道“先侯夫人又不是你親阿母,現在的侯夫人可是我的阿母!”
“所以呢?”陸姩神色淡漠地望著她,“你覺得自己不是嫡女,故而有所委屈。”
此話一挑,陸音吾頓感屈辱。
同樣都為姬妾所生,憑什麼陸姩被立為嫡女,她為庶女,現在執掌中饋的侯夫人明明是自己的親生阿母。她身為女子,與無心爭奪名分的兄長不同,若沒有個好名頭,如何能在長安一眾貴女間立足,又如何能嫁個好人家。
“陸姩,你真以為自己是嫡女便了不起?”陸音吾出言無狀,更以刀尖向人,“今日我偏要砍了這棵樹,你又能奈我何?”
旁側候著的女婢心慌繚亂,除了上前規勸也做不得什麼。
一女婢欲要拉住陸音吾,卻被反手扇了個大耳光。
陸音吾怒嗔道“你們究竟是誰養的奴婢!”
“二翁主……”
“都閉嘴!退下!”
陸音吾說完便欲上前伐樹,陸姩寸步不讓偏要與其糾纏,兩個女子不甚體麵地發生衝突。家中女婢不知該幫遠道而來的大翁主,還是助打小便在府中的二翁主,她們無力地看著兩位翁主較勁,直到陸音吾手中的刀刃削掉了陸姩肩上的一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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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音吾的生母曲氏,也是現在府內的侯夫人最先趕來祠堂。曲氏身形瘦削,如花嬌弱,有著一雙深情纏綿的桃花眸,她一見地上跪著的兩個女娘,便哀愁地“呀”了聲。可隨後不見她上前安撫,倒先朝著旁側的鎮北侯陸義靠去。
陸音吾等來曲氏心裡頭才有些好受,她高聲喊道“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