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救,她早就扛著這條狗去了獸醫館了。
“可它還沒死,你怎麼能盼著它死呢。
你不救算了,我來救。”
路明月皺緊眉頭,十分不讚同薑雲茵的話,一張盛顏仙姿的麵容都變得傷心,蹲下來伸手撫摸著野狗的皮毛。
“狗兒,彆怕,我帶你去醫館,你撐著些。”
仙女一般的人物這樣輕言細語的說話,周圍的男子見狀魂兒都快要飛了。
恨不得立馬變成地上的那條狗,代替其享受仙女的愛撫。
真是的。
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羨慕一條狗。
突然,野狗吐了口血,噴灑在了路明月的衣裙上。
她沒有挪動,也沒有嫌棄,反而越發的擔憂起來,輕柔的抱起野狗的身軀,焦急道,“霓裳,快,帶路,我們去獸醫館。”
蕭璟聿渾渾噩噩間,感覺自己被女子溫柔的雙手托起,一滴眼淚落在他痛到麻木的身上,他愣了愣。
路明月為狗都能落淚?似乎還挺善良的。
至於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薑雲茵,他回頭看了一眼,瞧見她臉上的無奈,他咬了咬牙。
薑四,你等著。
孤就要活給你看。
一刻鐘是吧,孤活一天給你看。
“路家姑娘真是心善!”
“果然是天仙般的人物,對一條狗都這麼關愛有加。”
“路家明月啊,嘖嘖,真乃貴女典範。”
“我去年就見過路姑娘救過一隻貓,今年又救了一條狗,可謂心懷大善之人啊。”
周邊的百姓誇讚聲不斷,還有好事者,跟上了路明月的腳步,想要去查看究竟。
看著被抱走的野狗,薑雲茵擰著眉頭,麵露憂愁。
還好這狗不多時就要死了,不然活著落在路明月手中……
“姑娘,咱們要跟上去嗎?”櫻桃抿著嘴角詢問道。
“不用。”薑雲茵輕輕搖頭,看了眼地上的鮮血,心中憋悶,“走吧。”
路明月家世比她好,她不能得罪,儘自己該儘的力就好。
獸醫館。
得知可憐的野狗真的沒救,路明月傷心的哭了起來,惹得幾位獸醫都多有憐惜之意,接連出聲安撫。
可梨花帶雨的哭過後,路明月又堅強起來,說是要帶著這條狗回家,明日將它的屍首帶上華岩寺,將其好生超度,求它來世順遂。
眾人直呼路明月心善,還跟著落了幾滴憐憫的淚水。
路明月的追隨者將其送進丞相府後,還在感歎她漂亮,美好,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女子。
丞相府。
抱著一息尚存的野狗,剛進了家門,路明月的臉色就變了。
可周圍的奴仆們還看著,路明月又忍了忍,直到抱著這條野狗進了自己院子。
蕭璟聿一路上諸多隱忍,感覺自己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能忍到這個時候不斷氣,全憑他堅強的意誌,但他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一股幽香襲來,他眼睛勉強還能睜開一條縫,看著眼前裝潢精致的女子閨房,剛看了一眼……
撲通!
野狗猛地被路明月丟在了地上。
唔…
蕭璟聿摔得頭暈眼花,神誌不清,感覺馬上就要斷氣了。
他在想。
莫不是路明月抱久了它,不小心失手將他摔了下來。
嘶~
也是,為難她一個嬌弱女子了,一路上都抱著他,連在馬車上都沒有將他放下來。
噗…
他又吐出一口鮮血,濺落在精美華麗的地毯上。
抱歉,他之後會補償她的。
可蕭璟聿還沒有來得及細想,隨之而來的憤怒一腳,踢斷了他的思緒。
不是他想象中的安撫,是結結實實的一腳,他思緒猛然一僵。
耳邊響起女子尖銳刺耳的喝罵。
“死狗,雜種,誰讓你吐在我房間裡的。
惡心死了。”
路明月看著她衣裙上的血漬和地上的鮮血,氣的腦子都要炸了,感覺屋子裡的空氣都染上了一股難聞的氣味。
於是,這條沒了利用價值的野狗,隨即成了她發泄的工具。
她抬腳狠狠踩在野狗身上,目光陰鷙,絕色的麵容也因此失了仙氣,“該死的賤種,臭狗,去死,去死。
弄得本姑娘身上全是你的臟血,千兩的月光紗啊,滿京城就這一匹,全被你給毀了。”
“死狗,走路不長眼睛,敢撞在本姑娘的馬車上,怎麼不直接把你撞死。
害的本姑娘還要忍著惡心把你帶回來。”
“……”
一旁的婢女趕緊關上門,對此情況早已熟視無睹。
嘭!
看著又弄臟了的繡鞋,路明月神色越發狂躁,對著野狗猛踹起來,一邊踹一邊口吐芬芳。
蕭璟聿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這輩子沒聽過這麼臟的罵人詞彙,這還是從一個被譽為京中貴女典範,剛被他圈進可考察範圍的路明月身上。
她以往的高貴典雅,和善仁慈,在一刻通通破碎。
眼前麵目猙獰,宛若瘋婦的樣子,才是她的真實麵目。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薑四把他活埋了呢,至少有個痛快。
唔……蜷縮著瘦弱的身軀,地上的野狗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虐待,一邊吐血一邊闔上了雙眼。
或許死不瞑目應該更好一些。
但他實在不想見到路明月那張醜陋的臉龐。
“姑……姑娘,這狗已經死了,仔細彆再汙了您的腳!”旁邊的婢女膽戰心驚的提醒了一句,心中那叫一個刺激。
“死了?”路明月看著一動不動的野狗,氣的又是一腳踹上去,口中罵罵咧咧,“沒用的廢物,連這點痛都受不了。
死了好,死了就把它的皮剝下來,丟進花園當做花肥吧。”
“這種沒用的東西,也就這一點價值了。”
蕭璟聿能感受到自己是死了,隻是最後還聽見了她的這句話。
很好,花肥是吧。
希望你彆落在孤手中,不然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花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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