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表示表示吧。
在櫻桃的建議下,薑雲茵轉道去了玉春樓……旁邊的彩月閣。
彩月閣是京中專門售賣陶瓷擺件的老字號了,價格公道實惠,瓷器精美彆致,薑雲茵覺得櫻桃的建議非常好。
主要是她也就現在有時間,不然等大選結束後再來挑禮物有可能會來不及。
“喲,二位貴客,您裡麵請!”
夥計看到有客人上門,連忙上前恭維迎接。
薑雲茵一進來就被這些精美的瓷器晃花了眼,真漂亮啊。
不過她預算有限,太精美的也買不起。
就在薑雲茵挑選好瓷器時,忽然瞧見一個夥計急吼吼的從後院跑出來。
“掌櫃,李掌櫃,我想告個假,我們村兒出事了,我得回去一趟!”
正在結賬的掌櫃送彆客人後,擰著眉毛輕聲嗬斥,“什麼事兒啊?
毛毛躁躁,要是撞翻了店裡的瓷器怎麼辦!”
還大呼小叫,沒看見店裡有客人啊,又不是第一天上工了,這點兒規矩都不懂。
夥計焦急的麵容染上一抹羞愧,攥著手慌張道,“對不住,對不住,掌櫃的。
可我聽隔壁何大娘說,郊外梨花村旁邊有一座山塌了,半個村子都被埋了。
我家就在那附近,我老娘還在家裡呢,我不放心,得回去瞧瞧。”
“如此,你還不快些回去,磨蹭什麼呢。”掌櫃大手一揮,立馬爽快準了他的假。
薑雲茵拿著瓷器的手頓住。
剛才他說什麼村?
梨花村……附近的山塌了?
“怎麼了,姑娘?”櫻桃見自家主子眼神恍惚,連忙接過她手裡的瓷器,扶上她胳膊。
“櫻桃!”薑雲茵心中莫名不安起來,她扭頭抓住櫻桃的手,神情緊張道,“妙妙……妙妙每次采藥是不是就在梨花村附近的山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妙心之前說過,給她送的梨花糕,就是在她采藥山腳下的農戶家中買的。
櫻桃想了一下,點點頭,“好像是的。”
壞了!
山塌了,妙妙不會有事兒吧?
薑雲茵神色一變,咬著唇角思索起來。
妙心身上有點功夫,可是不多,但她腦子沒問題,應該知道下雨往家跑吧。
都怪這場雨,下得真不是時候。
“姑娘,不會有事的,郭姑娘又不是頭一回上山了,說不定這會兒她都回家了呢。”櫻桃瞧著她不安的模樣,又連忙出聲安撫道。
薑雲茵扯了扯手帕,壓住自己心中雜亂的思緒,輕呼一口氣。
但願如此。
把選好的瓷器拿上,薑雲茵結了賬,神色還是有些不寧的往外走去。
途徑玉春樓,她順勢往裡瞧了瞧,忽然想起自己的繡線好像快用完了。
隻是眼下店中人多眼雜,她不想這個時候進去。
算了,還是等空了讓櫻桃單獨來拿吧。
薑雲茵停留了片刻,剛要繼續往前走,一輛不算低調的馬車駛過來。
櫻桃拉著自家主子避讓,恰巧這時一條野狗從巷子裡竄了出來,猛地撞在車架上,發出一道淒慘的叫喊。
“嗷——”
馬車前麵的馬驚了一下!
“籲~籲籲~”車夫也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了一大跳,好在他經驗豐厚,使勁攥緊手中韁繩快速控製住馬匹,這才使得馬車順利停下。
“對不住,姑娘,有條野狗突然竄出來撞到了馬車,您沒事吧?”
他略微回頭,麵色惶恐的對車裡主家賠罪。
而地上,受傷的野狗抽搐著,嘴角冒著鮮血,兩條前爪呈現詭異的彎曲程度,顯然是斷了。
但它還沒死,就是痛苦的喘著氣,腹部起伏明顯。
周邊的百姓們也是一驚,扭頭看向這邊。
薑雲茵看著地上瘦骨嶙峋的野狗,眉間劃過一抹不忍。
她剛要上前,馬車廂門打開,一道仙氣飄飄的婀娜身姿從車上走出來。
周邊百姓忍不住驚呼,好美啊!
路明月捂著被碰撞的額頭,扶著婢女下了馬車,對車夫溫柔的搖搖頭。
“沒事!先去把馬車停好吧。”
“喏!”車夫慶幸的賠笑,驅趕馬車到旁邊的空地去。
這時,地上苟延殘喘的野狗不受控製的嗚咽了兩下,可能是身體太難受,也有可能是它費力的想往路邊爬造成的。
野狗尚且能夠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可腹中五臟六腑就跟移了位一般絞痛無力。
它本是想直接尋死,不曾想這狗骨頭硬朗,撞在馬車上都沒有死掉。
薑雲茵見狀,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路明月身上時,快速出手。
她來到路中間,一把揪住野狗後脖頸,將其拎到路邊,伸手檢查起來。
不等檢查完,她歎口氣,活不了了。
骨頭全都碎了。
野狗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看著薑雲茵,複雜的眼神中劃過一抹異樣。
“姑娘,這狗好可憐啊。”路明月的婢女看著薑雲茵在狗身上摁來摁去,一臉不忍的開口。
這姑娘乾嘛呢?
路明月輕移蓮步,來到薑雲茵麵前,臉上多有憐憫,“薑四姑娘,這狗受了傷……
……要不咱們把它送到獸醫館去吧?”
“路姑娘!”薑雲茵站起身,行了個禮,臉色隨和,“可我瞧這狗傷的太重,活不了多久,找個地方埋了就行。”
頂多一刻鐘。
“埋……埋了?”路明月一臉驚恐,忍不住低呼,像是看殺人凶手一般看著薑雲茵,身形哆嗦,“你要活埋了它?”
“這……這會不會有點太殘忍了?”
縱然她聲音不大,可也有湊熱鬨的百姓聽見了她的話,紛紛指責的看向薑雲茵。
大夏有律令,不得虐待貓狗及其他一切弱小動物。
薑雲茵被她們看的紅了臉,連忙出聲解釋道,“當然是死了再埋,這狗頂多還有一刻鐘可活。
我隻是怕他曝屍街上,被其他野狗蠶食,所以打算等他死後再把它埋了。”
百姓這邊又恢複了正常狀態,覺得她說的在理。
“你……可是它還沒死呢?”路明月十分震驚的看著薑雲茵,絞著手帕,不解的開口,“你與其盼著它死,為什麼救它一命呢。
難道它隻是一條狗,就不值得相救嗎?
菩薩說,眾生平等,狗命也是命啊。”
路明月傷感的攏著黛眉,整個人看上去仿佛就像救世的菩薩一般,通身散發著慈悲和善的光芒。
薑雲茵舌尖舔了舔後槽牙,眼中滿是無奈的說道,“因為他傷的太重,救不了。”
五臟六腑大概率碎了,兩條前爪也斷了,救回來的幾率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