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車隊已經超出了感知範圍,但從酒店的角度,透過窗戶還是能遠遠的看到車隊的大概情況。寧毅死死地盯著從廣場方向奔襲而來的喪屍,試圖從中找出那隻2階喪屍,可於距離太遠,喪屍太多,根本不可能找到,但是寧毅十分確定那群喪屍裡是絕對有2階喪屍的存在。。
當這隊喪屍慢慢逼近車隊的時候,車隊周圍喪屍的攻擊行為也開始出現變化。它們從依靠本能的各自為戰,漸漸變成彙集一點集中攻擊。僅這一下的變化,就給車隊帶來毀滅性災難。中間一輛“劍齒虎”特警戰車行駛中被三十多隻喪屍頂著機槍掃射撞在了車體上,車體搖擺中迎來後續跟進的幾十隻喪屍再一次撞擊,僅僅幾秒鐘,這輛戰車就被撞翻在地,隨後被上百隻喪屍圍堵淹沒。
緊隨其後的那輛裝甲運兵車也在遭受到同樣的攻擊後被掀翻在地。前方僅剩的兩輛車沒有管隊友的死活,依然引擎嘶吼著向前疾馳。可也為時已晚,開路的那輛水炮車與廣場方向趕來的那群喪屍相遇,隻見屍群成批次撞擊向水炮車車身,前方的倒下,後方的調整方位後繼續撞擊,仿佛海浪一樣,撞擊一浪接一浪,最終車輛側翻被海量喪屍像網兜一樣圍堵覆蓋。剩下的一輛戰車也沒能幸免,被輕鬆掀翻在地。隨後就看到喪屍把車裡的人類一個個撕扯出來隨意的拋灑出去,鮮血和肢體在屍群裡翻飛,人類就像是喪屍圈養的牲畜一般被無情虐殺,而喪屍群像是在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爭先恐後的分食著人類血肉。
寧毅緊握雙拳,牙關緊咬,從牙縫中擠出一聲壓抑的滿含憤怒的詞語:“喪屍潮。”這就是在前世裡讓所有聚居地的人類聞風喪膽的喪屍潮,幾千幾萬幾十萬的喪屍在高階喪屍的指揮下,像波浪一樣成批次的向暴露的聚集地奔襲而來,無視眼前的一切,撞到一切能撞倒的事物,毀滅一切阻擋它們的障礙,撕碎啃食一切活著的生物,直至它們前方再無任何活物方肯停下腳步。
因此在前世,哪怕一些聚集地號稱擁有幾個八星強者坐鎮,懷揣幾個牛逼異能,可該苟的時候都老老實實夾著尾巴苟著,搜尋物資時戰戰兢兢,清剿喪屍時慎之又慎,隻敢找個安全的地方設下埋伏,一點點的引誘離群喪屍進入埋伏圈誘殺。一旦招惹到大批屍群,寧願殺死拖後腿的隊友轉身逃跑也不敢選擇硬剛。這都是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教訓總結出的末世生存法則。
屋內眾人也看到了車隊遭遇的慘狀,刷新它們對喪屍認知的同時,末世的殘酷也第一次真正的毫無遮掩的擺在他們麵前,沒有給他們任何緩衝的機會。恐懼、無助、絕望的情緒彌漫整個屋子。就連一直風輕雲淡的寧毅此刻也憤恨異常:“離這裡太近了,還有2階喪屍出現,而且我懷疑還不止一隻,其中甚至有可能有智力型喪屍存在,不然這喪屍潮不可能組織的如此精密。這麼一大群喪屍集中在酒店旁邊,神仙也不敢輕易露頭。但凡有一隻二階喪屍遊蕩到酒店整棟樓的人全都得跟著陪葬。”想完,寧毅忍不住握拳砸向牆麵,惱怒的說了句:“該死,你們都該死!”
寧毅難得控製不住情緒發泄出來,郝世鐸的聲音傳來:“老大,我們還能活嗎?”看著大家此時都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寧毅深吸一口氣,收拾收拾情緒,聲音很輕但堅定的說道:“你們隻要聽我的,我保證你們都能活。從現在開始你們要無條件按我說的做。趁現在場麵混亂,我們還有一些準備時間。所有人,兩分鐘內收拾好物品,我們準備轉移據點。”
喪屍群離酒店頂多一公裡遠,這個距離下,等喪屍進入遊蕩狀態時,酒店這邊勢必要迎來一大波喪屍。而處於長期沒有食用新鮮血肉的喪屍具有比之前更加敏銳的感官知覺和不死不休的攻擊性。再加上2階喪屍的出現,儘管2階喪屍在寧毅看來也無非是比一階喪屍速度更快一些,力氣更大一些,骨頭更硬一些,可在寧毅沒有得到進化之前,2階喪屍他見了也得躲著走,何況還是帶著喪屍群的2階喪屍?
在前世,高階喪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裹挾著喪屍群的高階喪屍,想要獵殺它們就必須要清除掉它周圍的喪屍群,期間你不知道將會麵臨多少喪屍的圍堵攻擊,一旦陷入屍群沒能走脫,就隻能一直戰鬥直到力竭而亡或被高階喪屍偷襲致死,可謂是神仙難救。
而且二階喪屍的感官知覺是一階喪屍的一兩倍,鼻子跟狗差不多,耳朵像是小型雷達,但凡有一絲絲的聲音或氣味泄露,迎接你的隻有不死不休的追殺。酒店房間的木門完全沒有任何抵擋的可能,所以轉移據點是唯一的出路。好在這會兒酒店內的喪屍基本被外麵的聲音吸引走了絕大部分,此時不轉移,之後就沒機會了。
看著眾人收拾停當,寧毅麵沉似水的看著眾人說道:“從這一刻開始,我們的命就綁在一起了,我會帶著你們活下去,但是你們一定不要質疑我的任何決定。”說完不等眾人有任何反應,轉身打開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寧毅要轉移的地方就是八樓的儲藏庫,倉庫的大門是純鋼結構的防火門,厚重結實,裡麵儲存有很多的食物和食材,倉庫深處還有一間冷庫存放著一些冷凍肉和海鮮之類的食材。隻是整個儲藏庫內因為食物和雜物的堆積,環境比較逼仄,又沒有窗戶,而且寧毅還把電給斷了,裡麵烏漆嘛黑的長期居住會很壓抑。所以寧毅一開始並沒有選擇那裡,現在為了讓家人能夠躲避2階喪屍,隻能受點委屈了,畢竟是為了活著。隻需要在倉庫大門後建立一道阻擊帶,隻要不是2階喪屍帶著太多的喪屍進攻,守住還是沒有問題的。
寧毅雙手持弓感知擴散,步伐沉穩的和寧爸走在前麵,後麵按照搜尋小隊的模式,兩個女孩站中間,李浩和郝世鐸隊後警戒。儘管寧毅清楚八樓這時候沒有什麼威脅,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去鍛煉他們。
儲藏室位於樓層的西北角,與酒店後廚相連,占據樓層六分之一的麵積,眾人一路安靜的跟著寧毅來到儲藏庫門外,那是兩扇鋼板製作的消防門此刻正大門緊閉,寧毅感知到裡麵還被人用鐵絲把門把手給纏繞固定死了。倉庫裡麵昏暗一片,此時正有十男四女,湊在一個手持打火機的人周圍低聲商量著什麼,其中就有曾經撞過寧毅他們房門的西裝青年和第一次敲他們門的穿禮服女人,他們都比較好命的找到了這個絕佳的藏身點。此刻裡麵的人都在討論著他們剛剛聽到的聲音,因為沒有窗戶,他們並不清楚外麵發生了什麼,此刻討論的正是要不要開門去看看。
寧毅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結實的倉庫大門,並沒有直接叫門的打算,而是帶著眾人向配電箱走去重新合上電閘。然後寧毅又交代眾人隨後要踏步前行儘量發出比較大的腳步聲。之後又悄聲在郝世鐸和李浩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對於寧毅的這一係列迷之操作,眾人都是麵帶疑惑卻遵照執行。郝世鐸更是像列隊走正步一樣,高抬腳重重砸著地麵,李浩也有樣學樣,完全不考慮是否會引來喪屍。
行至倉庫門前,幾人腳步停止,寧毅用剛毅的聲音向裡麵喊話到:“裡麵有人嗎?我們是牟縣特警大隊的警員,我的警號是016xxx,我們奉命前來搜救幸存者,裡麵有人的話請打開門,我們將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連續喊話三次,從倉庫外明顯能聽到裡麵一陣響動和吵鬨的說話聲,隨後就聽到有人扒著門往外喊,:“有人,有人,你們快來救救我們。”一邊喊,一邊解開裡麵的鐵絲。寧毅此時示意手持盾牌的郝世鐸和手持唐刀的李浩站到即將打開的庫房門前,而自己錯身站在他們身後,拉開弓箭做瞄準狀,又示意寧爸和兩個女孩靠牆躲避。
鐵門剛被人從裡麵打開一道供一人通過的門縫,一個因絕處逢生而滿臉喜悅的男人剛把頭鑽出來,迎接的不是拯救,而是郝世鐸抵著盾牌向內無情的推搡。李浩也緊隨其後,推著郝世鐸的背湧了進去。寧毅也示意了一下寧爸和兩個女生,緊跟著走了進去並隨手關上了庫門。
倉庫內因為寧毅合上了電閘裡麵燈光明亮,一群被門口的情況搞懵的人群正愣愣的看著這群闖進來的男男女女,雖然有三個人穿著迷彩服,可是從形象上看,這些進來的人跟自己了解的特警隊員有些不太一樣。其中一人懷著忐忑的心情弱弱的問了一聲:“你們是來救我們的特警隊員嗎?”
末世初期,在社會秩序的慣性下很長一段時間內,人類還是對政府抱有極大的信任和依賴,人性也還沒有突破道德和法律的底線,隻有在他們見識到末世的殘酷,認識到世界的毀滅,政府的消亡,人性中的劣根性才會慢慢展露,並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下限。
聽到問話寧毅依然雙手持弓保持隨時拉弓射箭的姿態,有些強硬的說到:“我是特警隊員,我的隊員在剛才的搜救過程中遭遇喪屍圍攻已經全員犧牲,我們也是逃命至此,現在這裡被警方征用,你們幾人保持安靜並做好配合,我們一起等待後續救援,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得工作。”
寧毅的話音剛落,那個西裝青年就激動的站出來,有些氣急敗壞的罵道:“你放屁,你少給老子裝蒜,我在公安局有朋友,特警隊肯本就沒你這號人,你他媽就是想霸占我們的藏身處。”罵完,西裝青年就想要招呼同伴把寧毅他們趕出去,隻聽“咻”的一聲,一隻箭矢貫穿西裝青年的耳朵深深地釘在他身後的貨架上。
西裝青年慘叫一聲捂著耳朵蹲了下去,而寧毅又不慌不忙的抽出一支箭矢搭箭上弓做拉弓射擊狀,冷冷的看著明顯被震懾住的對麵眾人說道:“你們是想死嗎?”接著箭矢又瞄準地上蹲著因慘痛而不停發出次哈聲的西裝青年冷酷的說到:“你若是再發出一絲聲音,這一箭我會射你腦門。”看著寧毅目露殺機的眼神,西裝青年驚恐的一手捂耳朵,一手捂嘴,蹲坐在地上。
“現在我說征用這個倉庫,你們誰還有意見?”寧毅說完,對麵眾人都怯生生的愣著沒有任何表態,此時郝世鐸手拿唐刀指著他們厲聲喝道:“我老大問你們話呢,行的話趕緊點個頭。”被提醒的眾人慌忙不迭的連連點頭,就連西裝青年也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捂著嘴慌忙點頭。
寧毅哭笑不得的看了眼郝世鐸心想:“怎麼有種惡勢力欺壓良善的既視感?我成壞人了?算了,這都末世了,那兒還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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