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廁紙也要榨出二兩油
為了七月廿八那一天,岑佩佩隔空給佛祖許下多燒香火的諾言。
這天是冼耀文回到香港的日子,星期六。
昨天晚上,她徹底打掃了一遍一號樓四樓,特彆是臥室,重點打掃,床上用品全換了個遍,恨不得把蘇裡蘇氣的玩意全扔了。
中午的飯點一過,她早早回了家,炮製一條賣魚佬送的黃唇魚,五十多公斤重,清理起來有點麻煩,要不是知道這個魚能補身,她才不會要,味道一點不地道,遠沒有大黃魚好吃,就是賣魚佬都吃得夠夠的,大客戶一年總能收到幾條。
相對好吃的,補的部位一割,其他部位拿到店裡打魚丸,給熟客和差佬送點,就說是新品試吃,沒準添頭還能創造一點價值。
炮製好黃唇魚,她又掏起了蟹黃,另一個賣魚佬送了不少滯銷的螃蟹,這個東西涼性,吃多了拉肚子,挑幾隻肥的蒸著吃,其他的挖了蟹黃,隻能搗碎拿到天台喂花。
好一通忙活,等時間差不多,把自己洗得香香的,叫上周芷蘭一起上機場接人。
在出站口等了沒一會,她就看見自家老爺提著大包小包往她的方向走來,她興奮地揮了揮手,招來老爺迷死人的壞笑。
來到近前,冼耀文一把抱住岑佩佩,“我不是告訴你不用來接嗎?”
“我想老爺。”岑佩佩把頭埋進冼耀文的胸口,貪婪著嗅著自家男人身上的味道。
“傻瓜。”冼耀文輕笑道:“來這裡還要過海,在家等我多好。好啦,回家慢慢抱,好多人看過來了。”
“嗯。”岑佩佩從冼耀文的胸膛爬起,伸手拿冼耀文手裡的包,“老爺,我幫你拿一個。”
冼耀文手一閃,“不要了,你在前麵開路。”
“開不了。”岑佩佩衝邊上努了努嘴,“老爺,伱看那邊。”
冼耀文轉臉看過去,冼耀武和周芷蘭緊緊抱在一起,周芷蘭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見狀,他不由疑惑,“台灣那個寫苦情戲的小丫頭出道了?演哪出呢?”
“佩佩,來一段。”
“什麼?”
“台灣歌仔戲《薛平貴與王寶釧》,就來身騎白馬那段。”
岑佩佩看著穿一身白的冼耀武,說道:“叔叔是白馬?”
“他是三關。”
“嘻嘻。”
等著冼耀武兩口子膩歪完,一行人回到家,各回各樓。
衝涼加上瀏覽書桌上積壓的文件,冼耀文隻用了一個小時就到飯廳,等了半個小時,冼耀武兩口子才姍姍來遲。
無須開口問,狗男女臉上寫著“開卷考”仨字。
冼耀文略有點不爽,冼耀武這個小兔崽子簡直是敗壞冼家家風,早晚他會在床頭話時間段聽到幽怨腔說叔叔怎麼怎麼的。
瞪了冼耀武一眼,冼耀文抬頭瞅一眼牆上的掛鐘,隨即看向王霞敏,“阿敏,小姐幾點鐘能回來?”
“先生,小姐自從上夜校,十點鐘才能回家。”
“這樣,那開飯吧。”
“老爺,還是等一會吧,姐姐還沒來呢。”岑佩佩淡聲說道。
冼耀文轉臉對向岑佩佩,似笑非笑道:“聽說唐康年唐滌生)寫了一部新戲《吳宮鄭旦鬥西施》,他的戲我沒聽過,不知道比起南海十三郎,兩人水平孰高孰低。”
“我也沒聽過這出戲。”岑佩佩一臉迷茫地說道:“老爺,西施我聽說過,鄭旦沒聽說過,她是誰?”
“等吃過飯再跟你說。”冼耀文拿起筷子,對所有人說道:“開飯。”
隨著他象征性地夾了一塊魚放在菜碟裡,其他人也跟著開動。
他並沒有吃魚,而是拿起瓢羹先喝湯,黃唇魚的魚唇燉的魚唇湯,彆有一番奢華的滋味在心頭。
品了幾口湯,他對周芷蘭說道:“芷蘭,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會不會悶?”
“不悶。”
周芷蘭有點懵,搞不懂大伯哥為什麼會這麼問,隻能給了一個違心,但她認為正確的答案。
冼耀文和煦一笑,“不悶就好,我還想著要是你覺得悶,給你安排一份工作打發時間。”
周芷蘭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大伯哥,其實……在家裡沒事做,是有一點悶。”
“哈哈。”冼耀文放聲笑道:“我就說嘛,你原來在街上待慣了,窩在家裡怎麼可能不悶。我問你一個問題,一個修鞋匠能不能變成製鞋匠?”
“大哥,你想讓芷蘭做鞋?”冼耀武反問道。
冼耀文轉臉瞪了冼耀武一眼,隨後又把恢複和煦的目光放回周芷蘭的臉上,用眼神鼓勵她大膽回答。
“大伯哥,我會做皮鞋。”周芷蘭勇敢地說道。
冼耀文頷了頷首,“滿分100分,你會給自己的做鞋手藝打幾分?”
周芷蘭猶豫了一會,說道:“65分……75分。”
“想好了再回答。”
周芷蘭陷入長考,差不多過去兩分鐘,她才堅定地說道:“75分。”
“有句老話,鞋子合不合適,隻有腳知道。這句話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普通人家基本是自己做鞋穿,三五年也不見得買雙鞋,一般都是家裡出了體麵人,有了體麵事,才會去定做一雙皮鞋。”
周芷蘭正襟危坐,聽冼耀文接著往下說。
“皮鞋的款式不重要,顏色也不重要,價格才重要,要是正好碰見沒人取的鞋,隻要價格便宜一點,大兩碼小一碼無所謂,也就把鞋子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