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自己有點積蓄。”
“那好,去裁縫鋪做兩身,把收據放好,月底我給你報銷。”
“好的。”
“去忙吧。”
冼耀文從全旭身上看到值得培養的潛力,他打算先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全旭的心性不錯,他會一點點在其身上投入資源,乃至脫產送去國外留學,當然,一切都取決於潛力的大小和忠誠度。
人才問題始終在困擾著他,既然沒有天下英雄自動入彀之大運,他隻能慢慢來,挖培並行,一步步建立完善的人才梯隊。
……
下午。
冼耀文與周若雲一見麵,就震驚於對方態度的變化。
原本他以為會有一番唇槍舌劍,但事實上周若雲卻是讓步得非常徹底,不管是價格、賬期,還是合理損耗的增量,長江布業給出的條件都要比福昌針織和日新針織好得多,一點沒有店大欺客,倒是讓他感受到“前輩”的關愛。
“我成小醜了。”
幾個念頭一轉,冼耀文就把周家的想法分析個八九不離十——你冼耀文不是誌向遠大,要把好運來銷到各處去嗎?那你就應該跟我們周家合作,隻有長江布業才能供上你的布料所需。
小猴子你也不用上下蹦躂,我們周家不但給你扶梯子,底下再給你鋪一層緩衝墊,裡子麵子都給你,你就坐下來乖乖簽合同吧。
他與周家孰強孰弱,一目了然,假如是他用手腕逼迫周家降價,他就是手段了得,誰都會高看一眼,現在卻是周家主動讓步,隻要合同一簽,就變成他欠了周家的人情。
如果他以後還想借周家的勢,他就得認下這樁被扶持的人情,但凡他要臉,短時間內不但不能同周家翻臉,還要坐視周家拿他當成道具打“周家仁義”的廣告。
“周懋臣這個老東西,算計真他媽深。”
冼耀文既驚詫於周懋臣的老謀深算,又感受到了外界對他的信心,周懋臣的算計是建立在中華製衣能發展起來的基礎上才會生效,若是中華製衣中道崩殂,所謂的算計也就成了井中月。
周若雲把周家的條件拋出後,便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品著大吉嶺茶,氣定神閒地觀察冼耀文的臉色變化,捎帶掃幾眼“愛人”。
這個岑佩佩的出現太過突然,不在她的調查報告之上,也不知有什麼奇特之處。
她並不認為冼耀文是因為好色才把岑佩佩收入囊中,冼耀文是不是好色之徒還不好評價,但一定是事業心極重的人,在事業發展的關鍵時期,已有一個蘇麗珍,他不大可能再花精力找另一隻花瓶,而且是給予名分的花瓶。
冼耀文覺得周懋臣能使出眼下的計策,一定對他有不淺的了解,看樣子周家派人對他做過詳儘的調查,他做的那些事大部分應該已經落在周家眼裡。
“我是什麼時候落進周家眼裡的?
引子應該是在鄧波兒身上,鄧波兒關聯周孝桓,周孝贇在調查周孝桓的時候,我的名字大概也出現在調查報告裡了。
周孝贇敢把自己私底下的調查結果告訴周家其他人?
應該是敢的,隻要把因果關係調換一下,就說調查我的時候,無意中查到了周孝桓。
針對我的二次詳儘調查是周家經過商量的結果?或者僅僅是某個人的想法?
我不是洪水猛獸,周家沒必要一上來就放大招,多半應該是某個人自己的想法,周孝贇?周孝恒?周若雲?
信息不足,沒法推測,憑直覺猜測,還是周若雲這個小娘皮的可能性最大,其他兩個之前既沒接觸,也沒有利益關聯。
小娘皮為什麼查我?
行事風格本就如此,還是對我有好奇心?”
電光石火間,冼耀文腦子裡各種數據、公式還有假設在快速滾動,借著品茶的掩飾,他給自己爭取了一點思考的時間,並在不顯得突兀的時間內結束了思考。
把茶杯放回杯托,抬眼射出兩束光穿透周若雲眼中的淡淡玩味,微微一笑,說道:“周小姐,感謝你給出這麼優厚的條件,我想儘快去長江布業參觀一下,然後你我雙方簽訂契約。”
“隨時可以安排。”周若雲淡笑道。
“那就明天好了,早上九點,周小姐方便嗎?”
“方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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