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幫忙,敲打_金錢玩家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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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幫忙,敲打(2 / 2)

冼耀文頷了頷首,“那次之後,你有沒有跟蔡大頭見過麵?”

“沒有。”李愫秋輕輕搖頭。

“你個人生活上有沒有發生變化,我知道你在教堂當義工,有飯吃沒工錢,你們兩個人還有孩子,僅靠你丈夫一個人的微薄收入隻能勉強度日。

就我所知,調景嶺的難民已經有不少人在外麵找到穩定的工作後搬離那裡,估計也有你身邊的熟人,你是否羨慕過他們?是否想過出去找工作?”

“有,想過,我已經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還沒開始上工。”

“什麼工作?”

“私家看護……我之前是部隊的護士。”

“在醫院還是在病人家裡?”

“病人家裡。”

“月薪多少?”

“一百五十塊。”

“病人難伺候嗎?”

“不太難。”

“病人家在哪裡?”

“灣仔。”

冼耀文看向高雄,問道:“你經常買當天的報紙嗎?”

“很少買,都是買按斤稱的。”

將目光放回到李愫秋臉上,冼耀文說道:“前些日子報紙上有刊登招聘護士的廣告,你有沒有看到過?”

“我看到的時候招聘已經截止了。”李愫秋滿臉遺憾道。

“嗯。”冼耀文頷了頷首,不疾不徐道:“在外人眼裡,你是調景嶺的難民,心心念念盼望著收到入台證奔赴台灣,這是不穩定因素之一。第二,內地的證書在香港不被承認。

第三,就我所知,調景嶺對外的交通極不方便,隻有社會局社會福利署前身)的運糧船來往調景嶺與港島之間,而且隻準社會局工作人員搭乘。

難民要外出,必須花上將近三個小時,攀過崎嶇的山頭到鯉魚門碼頭,再乘街渡到港島這邊的西灣河渡輪碼頭。

有這三個不利因素在,你是如何找到私家看護的工作?有麵子很大的人給你做保人?”

“我,我……”看見自己丈夫狐疑的目光,李愫秋手足無措,磕磕絆絆地說道:“是,是白大姐幫我介紹的。”

“看著我。”冼耀文在茶幾上輕敲一下,表情嚴肅地說道:“白大姐是做什麼的?”

“不,不知道,她已經搬到外邊住。”

“你和她之前關係很好?”

“是。”

“那她搬到外麵後是不是過得很好?”

“她的衣服很名貴。”

“她是不是經常回調景嶺看你?”

“最近經常去看我。”

“你遇見廖大頭之後的最近?”

李愫秋遲疑了一下,“是。”

“知不知道她在內地的時候是做什麼的?”見李愫秋糾結猶豫,冼耀文再次敲擊茶幾,“回答。”

“舞女。”

“白大姐名字。”

“白如露。”

“上海人嗎?”

“是的。”

冼耀文拿起邊上的電話打給張力,待接通,說道:“我,露西的真名是不是白如露?”

“露西……”電話那頭的張力想了一會說道:“好像是的,記不太清了,我看下花名冊。”

窸窸窣窣一會後,電話那頭說道:“是叫白如露,上海人,平時都不叫真名,一下子真想不起來。”

“福義興的蔡大頭是不是常客?”

“三角碼頭的蔡老大?”

“嗯。”

“每個星期都會來,是露西的熟客。”

“知道了,你讓人去看一下露西現在有沒有客人,如果沒有,幫我買她兩個鐘,讓她去我辦公室等著,我要見她。”

“好的。”

冼耀文放下電話,衝高雄說道:“聽見了?”

高雄臉色鐵青,嘴裡喃喃道:“是蔡老大綁了我女兒?”

冼耀文不理會高雄的喃喃自語,自顧自說道:“如今香港這世道跟北宋年間其實也沒有太大區彆,魑魅魍魎逃出陰陽界在人間遊蕩,三姑六婆九大行煥發新春不足為奇。

高先生,明代有一本奇書,講述了一男幾女的愛情故事,在書中有一句話,翻譯成白話的意思就是‘愛情雖美好,尚需潘驢鄧小閒做支撐’。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女兒不會出什麼事,大概在外麵過幾天好吃好喝的日子就會回去,你可以放寬心。當然,我也知道你思女心切,沒見到人沒法安心,你稍等,我去換件衣服,幫你把女兒找回來。

坐坐坐,客套話不必說。”

安撫住要站起來致謝的高雄,冼耀文起身往臥室走去。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出現在麗池花園辦公室。已經在辦公室沙發上等著的白如露見到高雄夫妻兩人,臉色瞬時變幻。

冼耀文問戚龍雀要了一支煙,叼在嘴裡點著,隨後走到白如露身邊,挨著她坐下,將煙塞到她嘴裡,“吸兩口定定神,我要是沒記錯,你上個月領了差不多一千二,是麗池花園的功臣,不會有人拿你怎麼樣。”

說完,冼耀文靜靜地看著白如露躲閃著高雄夫婦的目光,一口接一口急促地吸著煙。

正常情況下隻能吸掉不到半支煙的時間節點,因為燙手,煙頭已從白如露指尖掉落,她手忙腳亂地拾撿起落在沙發上的煙頭,重重地吸上一口,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裡,抹了抹沾上煙灰的指頭,繼而雙眼看向冼耀文,等待他發落。

“孩子是不是在你那?”

“什麼孩子?”白如露一臉無辜道。

冼耀文不以為意,隻是淡聲說道:“不要自作聰明,你現在才裝無辜已經晚了,如果沒點把握我不會把你叫過來。不會有人拿你怎麼樣,不代表不能讓你吃點苦頭,不要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最後問你一次,孩子是不是在你那?”

白如露目光閃爍了幾下,從嘴裡吐出一個“是”字。

冼耀文將手放在白如露的大腿上輕輕拍了拍,“第一,我會買你今天全鐘,等下你帶高先生、高太太回家接孩子。第二,拿出八百封一個紅包給孩子。

第三,媒婆也好,牙婆也罷,你想做就做,這是你的自由,但最好隻利誘,不威逼,更彆打小孩子的主意。以後呢,做事機靈點。”

再次輕拍白如露的大腿,冼耀文起身走到高雄身前,“高先生,八百元不算多,卻是一個可以當作本錢用來創造奇跡的數目,如果在我手裡,我有信心在新年之前翻上十倍。”

說著,他指了指白如露,“事情就是這麼湊巧,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呢,挺能乾,每個月都能幫我賺不少錢,站在我個人的立場,有點難辦。所以,我隻能做到這個程度,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滿,想做什麼隻能自己來。”

高雄向冼耀文鞠了個躬,滿臉感激道:“能找到女兒我已經很滿足,非常感謝冼先生你的幫助……”

“哎,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受之有愧。”冼耀文擺了擺手,隨即伸出右手和高雄握了握,“知道你著急見女兒,不耽誤你,快點去吧。”

打發走白如露三人,冼耀文讓雞瘟坐在自己對麵。

“白如露也是你的熟人?”

“是的,先生。”

“在調景嶺熟人不少?”

“不少。”

雞瘟心中有了一絲忐忑。

“講個故事。”冼耀文點上雪茄,不疾不徐道:“從前,在阿拉伯有一個少年阿拉丁,一次偶然的機會,在一個巫師的指引下,他得到了一盞神燈,擦拭神燈可以召喚一個黑神仆幫助他實現願望。

有一天,阿拉丁遇見一對女兒走失的夫妻,他擦拭神燈,許下願望:‘神燈,神燈,幫他們找回女兒。’

黑神仆出現,女兒被找回。阿拉丁的事被人傳頌,方圓百裡的人都知道,誰有困難都來找他,阿拉丁有求必應,因為幫助人使他快樂。

某一天,他剛幫助一個貧苦的樵夫找回掉在河裡的金斧子,村裡的小夥伴腳步匆匆地來找他,說阿拉丁的母親不小心從山上滾落,快要不行了。

有神燈在手,阿拉丁並不慌張,他來到山腳,見到自己母親,拿出神燈輕輕擦拭,許下願望:‘神燈神燈,讓我母親恢複健康。’

這一次,神燈並沒有出現,因為阿拉丁使用太頻繁,神仆的神力已經耗儘。”

頓了頓,冼耀文接著說道:“阿溫呐,熟人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但要量力而行,這次的事你應承下來,然後找我幫忙,是因為你認為我能幫得上忙,但是,我想我幫忙的方式應該和你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指了指戚龍雀、謝惠然,又指了指雞瘟,“你認為的那種方式,是我,是你們,我們大家一起用血汗創造出來的,用在不相乾的人身上,就是損己利人,這個己不隻是你個人,單單你一個人樂意沒用,需要征求大家的意見。

今天是你第一次找我幫忙,我顧及你的麵子,也給你麵子直接出手相幫,下一次,你自己思慮周祥再向我開口。

如果幫人使你快樂,不管是什麼忙非幫不可,我隻能告訴你我這盞神燈不是每次都會顯靈,你能占到的份額是有限的,用得多了,為了公平起見,隻能從你享有的福利裡扣除。”(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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