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媽本名羅珍。
在‘教師猥褻學生’新聞登報後的一個月,身在村裡的羅珍是通過村廣播得知了這件事。山區消息閉塞,沒有電視機、沒有送報的報童,這個消息延遲了足足一個月。
村裡鄉民紛紛闖入她的家中,欺負她孤兒寡婦,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她,養了一個壞種兒子。
爛菜葉臭雞蛋,都往她身上砸,羅珍沒哭,拖著病弱的身軀搭乘牛車來到土溪鎮上,累到昏倒在路邊,醒來被偷走身上全部的錢,她也沒哭。
即便新聞登報,她仍然不相信這會是自己兒子做出來的事。
那是她含辛茹苦照顧大的孩子,什麼品性她一清二楚,絕不可能會乾出這種事。
羅珍在路邊撿破爛、到處務工,吐血高燒也不停,她四處尋找兒子的下落。
找了半年也沒找到,兒子一次都沒有聯絡過她。
羅珍看著報紙上的‘潛逃’兩字,整顆心沉入穀底,一個念頭始終在她心中起伏,但她不敢相信,連想都不敢想。
重新換了一個目的地,以清潔工身份進入兒子支教的小學。
期間她探查真相,想為兒子洗刷冤屈。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學校遠比她想象的可怕得多。
一想到兒子來到這裡,羅珍心如刀割,悔恨不已。
她應該態度更堅決一些,不準他進鄉支教,即便以性命相逼,也應該阻止他的。
但羅珍也很清楚。
兒子有自己要走的路,她縱使身為母親,也無法擋在前麵。
……
“我知道、知道的……他死了,和他父親一樣……”
時隔許久,羅珍終於說出這句話,經受太多滄桑、皺紋叢生的臉上老淚縱橫,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發飾,痛苦地哭著。
薑遙、赫連音站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喉嚨酸澀。
白發人送黑發人,從古至今都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
兒子跟自己的丈夫一樣,走了同一條路,死在路途之中,獨留她一人在這世上。
薑遙很快斂了心神,打開主線探索度,所剩進度增加了5。
也就是說,解了他母親的心結,也是他心願之一。但還有最後5,與複仇無關,那隻有一個可能,便是學校裡的學生。
薑遙對赫連音道:“你把所有學生都引到操場上去。”
赫連音不問為什麼,轉身就走。
薑遙看著眼前的羅大媽,說道:“大媽,你想不想見到陶思遠?”
羅大媽聞言驀然抬頭,紅腫且渾濁的眼睛泛起一絲光亮。
……
帶著羅大媽離開教學樓,薑遙和她一起,折斷椅腳,纏上布料,點起火,待赫連音將學生們平安帶離之時,一一點起教學樓、廠棚宿舍等等建築。
火焰將周遭天色映得橙紅,濃濃黑煙升起,建築燒毀,連同罪惡一起,燒得乾乾淨淨。
小孩們怔然地望著這一幕,任由鮮紅火光照耀在他們身上,就像是鳳凰涅槃一般,獲得新生。
完成任務的同伴們一個個離開詭域,隻剩薑遙與羅大媽,還有一群小孩們。
她掀開袖口,懸在手腕處的漆黑骨頭泛起陰寒氣息,薑遙將其貼在心口位置,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