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二十多年,熒翡長公主看遍兩朝千金聖手,都說與子嗣無緣。
可最後呢?
來了個老蚌生珠,得了個那頭最小的嫡子。
也因這個,賀疆的年紀與同父異母的兄弟們根本無法抗衡,在皇權爭奪之中敗走外家,來到大隆。
裴岸微微搖頭,不是尷尬。
“真是不能,也是我命中無子,倒也不強求。”
秦慶東一聽,就哼笑起來,“你倒是輕飄飄的不強求,男兒大丈夫在世,這種話你莫要說,說了也無人信,怪不得觀舟對你和拂雲質疑不斷,合著還有這出……”
“渾說,觀舟可不知道自己身子的事兒。我同你說,也是因你與我,與觀舟交情不淺,你以後嘴巴嚴實些。”
“咦!”
秦慶東不由得側首,“公爺也不知?”
裴岸搖頭。
“也就韶華苑忍冬她們知道些。”
“以後呢?觀舟身子養好,你夫妻二人還是沒有個小的,這事兒瞞不久。”
“往後再說,實在不行,待三哥成親後,讓他多生幾個,我過繼一個來也未嘗不可。”
“啥?”
秦慶東哎喲一聲,“徹哥兒如今皈依佛祖了——”
還過繼?
裴岸自斟自飲,眼神也有幾分迷離,不由得想起宋觀舟說的話,“觀舟倒是不信,她覺得三哥身上沒有佛緣,遲早會還俗的。”
秦慶東啞然無語,半天才訕訕道,“宋觀舟還懂這?”他越來越醉,言語囉嗦起來,“若我說來,也不難,你往後找個水靈的姑娘,納進房中,生了兒放到宋觀舟膝下將養,棄母留子,齊活。”
“莫要說這些餿主意,怪不得觀舟一日日的不待見你,你同她也在一處過,難不成還不知她的性子。”
秦慶東想到宋觀舟那張嘴,忽地垂頭喪氣,“倒也是,她哪裡能由得你納妾生子。”
二人陷入沉默,一處酒菜下酒。
眼看都要醉生夢死,秦慶東一拍大腿,“那隻有寄希望於拂雲同賀疆的婚事,我聽我家老太太說來,八九不離十了。”
裴岸對此意興闌珊。
“老太太說,大將軍是同意這樁婚事的,端午前後金家大公子入京,也是為了這事兒。”秦慶東長歎一聲,“拂雲婚嫁之後,你家的觀舟娘子再不能疑神疑鬼。”
軒窗之外,雨大窗格,二人舉著酒盞,倚窗聽雨。
正在愜意時,春哥兒噔噔噔跑進來,後頭跟著臨山,秦慶東一看,馬上招呼,“來來,臨山,一處吃酒。”
臨山手上拿著鬥笠,鬥笠下沿正在滴滴答答淌水。
他把鬥笠立在門畔,拱手道,“多謝二公子相邀,實在是府上有事兒,屬下特來接四公子的。”
裴岸看過去,“臨山,何事?”
臨山笑道,“宮中皇後娘娘傳來懿旨,說是後日賀壽大禮,點了少夫人名頭進宮赴宴。”
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