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征北將軍出事了。”
大街上,一名身穿著紅衣的公公稟告過後便直接跪下,一臉恭敬。
“嗯,征北將軍怎麼了?”
金碧輝煌的殿中,陳公公將頭埋的更深,說話的聲音也像是夾雜著殿外的風雪,有些微微顫顫的。
茲事體大,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衝過來稟告,也不知道這朝堂上將會掀起什麼樣的暴風雪。
漠北苦寒,這次發兵本就倉促,何況又遇上了十年難得一遇的寒冬。
龍騎軍在臨北關被團團圍困住,後方的物資又遲遲難以跟上。
陳公公猶豫了半響,繼續說道“征北將軍已經戰死沙場了。”
那位征北將軍,他也是見過的,英武不凡都是說謙虛了。
隻可惜如今也是戰死沙場,掩埋在那漠北的黃沙之中。
他一時間也有些為他而不值,畢竟將軍並不是打不過漠北,而是因為後方人物資以及其他的方麵才被死在臨北關。
“什麼?”穿著黑金龍袍的皇帝直接站了起來,寬闊的身體投下了一陣陰影。
“消息可否屬實。”他眯起了眼睛,帶著危險,若是消息屬實的話……
陳公公隻以為是皇帝悲傷過度才如此失態,畢竟他聽說皇帝與那位將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將軍還是他的伴讀,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罷了。
他有些害怕,瑟瑟發抖的俯身,差點沒把頭埋進了土裡。
他甚至有些頭疼,當時為什麼為了表功急切的將這個消息接過來,就要彙報給皇帝。
如今好了,這些怒火全都由他來承受。
“是暗閣傳來的消息。”
暗閣是皇帝培養的情報組織,天底下如果連暗閣都不能相信的話,那也沒什麼好相信的。
他隻是先來稟告,過段時間暗閣的首領會親自過來。
“陛下請節哀。將軍在天之靈,定會庇佑我大齊將漠北人斬於馬下。”
陳公公胡亂編了這麼一段話,卻沒得到半點回應。
他現在才知道什麼叫伴君如伴虎,麵白無須的臉上陰柔的笑意也不在了。
他是個閹人,沒有什麼兒女。但是萬一要真出了事,就連給他收屍都沒有人了。
他有些痛恨自己的冒進,但是知道以他的野心,如果再有下一次的機會,他還是會衝上來。
畢竟他想做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太監,而不是隻是一個傳話筒而已。
他狠了狠心,繼續趴在原地。像是一個凳子一樣安靜。
他現在隻求皇上能看在他與此事並無瓜葛的份上,不要遷怒他才是。
高台上那位登基剛剛三年,卻沒人敢小覷的新帝像是陷入某種思緒中。
但是陳公公絲毫不敢動彈,畢竟這位新帝上任可不是靠仁慈,而是靠殺戮。
那些不服他的大臣,都被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高台上的這位,是真正能穩固朝政收攬大權的一代梟雄。
沒有反應,反而是最可怕的。
因為他可能積蓄著某種怒火,等待著發泄,而這次發泄可能就會伴隨著無數人的隕落。
他隻希望這些無數人中,不要包括他。
這次鎮北將軍戰死沙場。朝中必然有人做了手腳,這麼淺顯的道理,連他都知道,新帝不可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誰如此膽大,但是他能肯定的是,那人必須會付出代價。
陳公公額頭上的冷汗不斷的彙集著,逐漸彙成一滴汗珠順著脖頸滑了下去。
良久,他才聽到上首的一句。
“這消息將軍府那邊知道嗎?”
這話來的突兀,征北將軍去世後有太多問題需要去解決,將軍府反而是次要的。
畢竟那位將軍並沒有長輩,隻有一位大長公主。但是大長公主年紀大了,平時都待在公主府中不願出門。
更彆說是摻和朝堂以及將軍府的事了,唯一一次出麵,還是為了將軍府求娶那位將軍夫人。
征北將軍又是剛剛娶妻,整個將軍府竟然就隻有那個剛進門的新婚妻子能說得上話。
他想了想那個可憐的新婦,似乎是雲侍郎家的長女。
隻不過相比於才名遠揚的小女兒,這位長女素來都是聽不到半點消息的,被忽略也很正常,當年大長公主為了將軍求娶的消息一傳出來,也算是震驚了整個京城。
當時有不少人等著看將軍的笑話,但是娶進門之後,卻是風平浪靜。
漸漸的,那些人也都忘記了當年的轟動。
但是既然新帝問了,定是要回的。
“陛下放心,消息還並沒有傳回去。”
他自以為做的井井有條,為了防止朝野動蕩的可能性,知道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過來稟告。
隻不過他的這份忠心顯然並沒有得到新帝的讚同。
顧林斐冷笑一聲,看著那恭恭敬敬的貼身太監,底下人有小心思是正常的。
想到這,他隨意的揮揮手,“這麼大的消息,自然是要先把消息傳到將軍府。”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位將軍夫人見到他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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