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家自然是指緋羽和白澤了。阿璃笑容不變,“當然隻有你有了。你瞧這個梨是完整的梨,我隻燉了一個。燉梨的冰糖特彆難得,用了好幾天的功夫才得了一小罐,我可舍不得給彆人吃。”
季幽心裡歡喜,頭頂的小花又粉了一片。
他這麼容易滿足,連係統都看不下去了,“宿主,你給季幽弄點獨一無二的東西吧。他進度這麼快也算是大戶了,你就是這麼對待的?”
阿璃道“你要這麼說緋羽也很慘啊,他也是大戶,卻得給大家燉梨湯。”
係統“說起梨湯,宿主你悠著點,緋羽這件事一旦暴露,他肯定氣到黑化。你最好趕緊把他刷成小紅花,哪怕隻有一片花瓣變成了紅色,他的黑化值就不會再倒退了。”
阿璃“你是說隻要進入小紅花的層次,哪怕他氣到不行,花朵也不會再變成黑色了嗎?”
係統“就是這樣。”
季幽想起白澤和緋羽,忍不住問,“他們沒有發現你來幽冥的事吧?”
阿璃很肯定地說,“沒有。”
季幽微微鬆口氣,隻要他們沒發現,就不會將他的來曆說出。他是連妖都憎惡的龍,比起白龍,他原本就不該生於這個天地。
阿璃見他神情沉鬱,似乎不太高興,連忙道,“季幽,我聽說三日後是長安的萬佛會,要舉辦三天的法會,我們一起去玩吧。”
季幽臉色微變,“長安?不去。”
阿璃有些疑惑,“為什麼?你不喜歡長安嗎?”
季幽瞬間緘默,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怕白澤和緋羽講出他的秘密,但偏偏他又很難繞過這件事。
“我不喜歡長安,豐都不好嗎?也是人族居住的城池。”
“豐都又沒有萬佛會,”阿璃一臉嫌棄,“而且豐都太淒涼了,到處都是壽材店,我不喜歡那裡。”
季幽心緊了一下,“你不喜歡豐都嗎?”他還準備等娶阿璃過門前,將豐都打下,作為聘禮送給她。豐都是他唯一不受詛咒可以長時間待的地方。
“不喜歡。”
阿璃又開始想其他城市,“你不願意去長安,那我們下次去個彆的地方吧。去長安的陪都洛陽?或者揚州?雖然沒有揚州炒飯,但是還有揚州細點啊。”
季幽默了一下,阿璃心性活潑不喜歡待在陰暗的地方。但他除了豐都,哪裡都不能跟她去。
“阿璃,若是我一輩子都不能離開幽都,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豐都,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阿璃想了一下,若是讓她一輩子待在陰暗的地方估計會憋悶死。“我記得前不久你還去了長安。就是昨天,你還跟我去了天山,怎麼就必須待在幽都呢?”
季幽見她間接回答了不願意,輕垂下眼,心中憋悶。
阿璃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季幽的回答,反而等來他的催促,“你待的太久了,該回去了。”
她萬分驚訝,崽崽們隻有挽留她的,可從來沒有像季幽一樣催她走的。仔細想想,上一次也是季幽說太晚了,催她趕緊回去。
她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反對,她今天確實出來有些久了。
季幽道“我送你。”
阿璃問“還送到天山嗎?”
季幽猶豫了一下,“不送天山了,就送到豐都吧。”
阿璃“”
豐都還用送嗎?豐都不就在幽都上麵嗎?不過想要回天山也必須先從幽都到豐都,才能使用遁地符。
季幽站起身,伸手將阿璃拉起來。阿璃隻覺眼前一晃,人就從鴨蛋白的幽冥來到明亮的豐都。
此時的豐都正是下午,雖然天色明亮,但是城市荒涼。到處都飄著紙屑,目光所及都是紙人紙馬。季幽心道,這裡的確不招人喜歡。
他撫下落到阿璃肩膀的一片紙屑,“你明天還來嗎?”
阿璃不假思索道“來。”
季幽翹了下唇角,剛準備說點彆的,就聽見房頂傳來一道微涼的聲音,“還敢來?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季幽臉色驀地煞白,抬起頭,看到了站在房頂白衣素雪的少年。
白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朝阿璃伸出手,“還不過來?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季幽見白澤連說了兩次,死的不夠快,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他嘴唇緊抿,連指甲摳進手心都不知道。
阿璃不敢惹白澤生氣,正準備躍起,手腕就被季幽緊緊扯住。她扭頭,見季幽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眼裡布滿顫抖的碎光,就像她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似的。
“你還敢碰她?”白澤雙眸染上薄薄的怒意。
季幽抿了抿唇,很輕地說,“豐都沒事。”
阿璃越聽越糊塗,他們就像打啞謎似的,明明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是就是聽不明白。
白澤躍下來,望著少女一臉懵懂的模樣,他又舍不得罵她了,隻能狠狠道“怨不得身上總帶著鬼氣,原來是去了幽冥,真是不知死活。”
他伸手去拉,卻拉了個空,季幽穩穩地將阿璃拉到身後。
白澤沉下眼,一股陰火從腹中騰起,冷笑道,“行吧,我不帶她回去。有本事你把她帶回幽都或者你把她帶到其他城池,摸摸她,親親她,你敢嗎?”
白澤每說一句,季幽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阿璃轉過臉問,“季幽,白澤說的話什麼意思?這就是你不願意去長安的原因嗎?”
白澤眸光更冷,“還約下去長安?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順風順水,想感受一下”
“彆告訴她。”耳邊突然傳來隻有龍族能聽到的密語聲,那聲音極其痛苦又夾雜著哀求。
白澤冷眼看過去,那條對天界大開殺戒的黑龍,曾經那樣不可一世,威風凜凜,竟然有一天可以這般低三下氣。
“想要我不告訴她,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季幽喉結動了動,狹長的雙眸全是難捱的痛苦,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不會再見她了。”
阿璃不知他們已經交鋒了好幾回,她隻覺白澤麵色緩和了些,而季幽卻眼眸黯淡。
“季幽?”她拉住他的袖子輕輕拽了拽。
季幽低眸看她,眼裡全是溫柔的光,“阿璃,我有東西想給你。”
阿璃微蹙細眉,“我不要你的東西。”她就想知道他怎麼了?
季幽眸光略暗了暗,從少年時他就想給她好東西,但她一直都不要。他摘下手上的戒指,微微一撫,十米處的空地上頓時起了一座金燦燦的大山。那是各種珠寶首飾堆就的山峰,還有無數看不清裝了什麼東西的箱子。
周圍的路人還沒來得及驚呼,那座金燦燦的山峰頓時收回了戒指裡。
貪婪的目光一道道射過來,季幽微動手指,一道琥珀色的波紋朝周圍蕩開,那些目睹了金山的人瞬間神情恍惚,隻一瞬便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
季幽將戒指放在阿璃手裡,“這是我從冥荒飛出來後給你攢的。幾萬年了,隻要看到好看的首飾我就買下來。除了首飾,還有我收集的各種仙器珍寶。原本是想連同豐都給你做聘禮的”
聽到聘禮,白澤眉目沉沉。
季幽輕聲道“現在提前給你了。”
阿璃疑惑,“為什麼提前給我?”
季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不舍的一遍一遍看著她的麵容。他的阿璃,怎麼這麼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還會燉好喝的梨湯。可惜這麼好的阿璃,他再也沒辦法見到了。
季幽垂下眼,心臟疼得厲害,口腔都是血氣,好一會兒才逼迫自己道,“阿璃,把蠟燭還我吧。”
阿璃驀地睜大眼,像是沒聽明白似的問,“還你?那我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嗎?”沒有蠟燭,她根本到不了幽冥。
季幽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就是再也不見了。”
阿璃不顧白澤在場,脫口而出,“那怎麼行?”
白澤頓時氣笑,笑容帶著涼氣,“阿璃,你可真厲害。”原以為是燭龍的一廂情願,沒想到是兩情相悅。
季幽抿了抿唇,攤開手掌,阿璃手鏈裡的蠟燭玉佩就飛了出來。
“季幽?”阿璃清淩淩的葡萄眼顯得極其迷茫。
季幽在白澤的冷眼旁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離她這麼近了。從今以後,他的世界裡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不是她不告而彆,是他不能再陪著她了。
“阿璃,是我太自私了。我想把你留下來,卻忘了我根本沒有資格。也不是忘了,”他自嘲一笑,“是假裝看不到,以為能躲過去。”
“躲過去什麼?”阿璃追問。
季幽抿抿唇,撫在她臉上的手慢慢垂下去,他的眸光也隨著手垂下去的速度,緩慢黯淡。
他現在就像一個真正死去的人,眼裡再也沒有生氣。
原本以為可以不孤單了,卻發現與生俱來的惡意注定他隻能一個人走下去。
季幽沒有再看阿璃,合住掌心,轉身消失在空氣裡。
阿璃伸手拉他,卻隻拉住一把空氣,她隻得轉身問白澤,“你都知道季幽的什麼?”
“什麼季幽,”白澤嗓音冷冷,“那不就是燭龍?”
“好吧,”阿璃重新問了一遍,“你都知道燭龍的什麼?”
白澤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漫不經心道“我答應他不告訴你,但你可以問緋羽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晚上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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