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長生劫!
長狄騎兵的鋒刃下一刻便要劈斬在蒙子宋頭頂,暴躁車夫與青年將軍同時爆發出一聲驚呼“君上!”
而此時,車夫因為被蒙子宋推開而失去了重心,青年將軍則站在戰車之上,無暇相顧。怎麼看,蒙子宋都幾無生還的可能。
立馬仗劍的端木易被那一聲“君上”點破了迷惘,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無論蒙開山還是青年將軍都如此地重視蒙子宋,原來這個非同尋常的青年正是宋國的新君。
電光火石之間,端木易竟鬼使神差地將手中長劍飛擲而出。這一招並非《鬼穀遺書》中所載的招式,而是端木易憑著本能下意識的選擇。
隻見長劍飛出,筆直地奔著長狄騎兵而去。隻是刹那,已貫穿了那騎兵的胸口。
劍勢不絕,把那騎兵的身體從馬匹上帶起,又飛出了丈餘,才重重摔在地上。
刀下的蒙子宋本已做好了命喪黃泉的準備,卻沒想到還能絕處逢生。騎兵摔在地上的聲音將他從失神中驚醒。他看著倒在地上的長狄兵和直插在那胸口長劍,又回頭望去,卻看見端木易正坐在馬上看著自己。
兩人都同時鬆了口氣,這時,那暴躁車夫的聲音再次傳來“娘的小兔崽子們,老子弄死你們!”
剛才的情況徹底激怒了這個脾氣火爆的莽漢。他舞動著手裡的木樁,再次衝入敵陣,展開搏命式的攻殺。
車夫不畏死的戰法引燃了宋國士兵的鬥誌。頓時,不論駕車前來的車兵,還是長丘本地的老卒都戰鬥得更加拚命。
在宋國人如此的打法下,長狄人更顯頹勢。而這個時候,宋國後續的步兵隊伍也陸續趕來。
這一下,長狄人徹底沒了獲勝的可能。長狄軍統帥自知大勢已去,不願再做無謂的抵抗,隻好含恨下令撤兵。以保存最後的力量。
終於,這場侵略以侵略者的慘敗告一段落。
長狄人撤退後,車夫和青年將軍趕忙來到蒙子宋麵前,拜禮道“屬下護衛不利,讓君上受驚了,請君上責罰。”
此時,蒙子宋已完全恢複了鎮定,擺手說道“事發突然,不關你們的事情。先去清理戰場,指揮軍隊護送百姓回城吧。”
兩名下屬得令退下後,端木易牽著馬緩緩走來,他看著蒙子宋,等著對方給他一個解釋。
“端木先生,實在抱歉,我也不是有意瞞你。隻是我此次到長丘來本就是秘密出行,所以……”蒙子宋滿懷歉意地對端木易說道。
端木易豁然一笑說道“罷了罷了,你也有你的打算。我隻是沒想到傳聞中愛民如子的宋國國君,竟然還是個有情有義年輕人。”
聽端木易如此稱讚自己,蒙子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先生謬讚了……對了,還未感謝先生的救命之恩……”
說著,蒙子宋已向著端木易躬身拜謝。端木易伸手托住蒙子宋的手臂,將他扶起,說道“宋公不必如此客氣。”
被端木易扶起後,蒙子宋又道“我本為子姓宋氏,名司空,先生以後還是叫我子宋吧。先生本也並非宋人,沒必要叫的那般拘謹。”
“也好。”端木易不假思索地應了下來。他答得極其爽快,隻因他也不太喜歡總是稱呼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為“宋公”。
“先生文武全才,可願留在我宋國?若先生不願為官,我願意以客卿之尊來勞煩先生。”子宋說道。
端木易本想直接告訴子宋自己的身份,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來,於是問子宋道“之前便一直有一個疑問在心裡,上次要問時,卻被蒙邑丞打斷了。子宋……兄弟,你當真以前沒有見過我?”
因為兩人在長丘初遇時,子宋的眼神太過奇怪,所以端木易以為他也和鄭伯一樣,曾在東遷時見過自己。
這問題倒也提醒了子宋。他麵色突然嚴肅了起來,回答道“這件事,倒真是有些奇怪。我與先生應當確實未曾謀麵,隻是……”
正說道一半,那位青年將軍卻突然來到兩人身邊,打斷了子宋的話“兄長,部隊和百姓都已經安排好了,我還另派了一支隊伍去追擊長狄軍,以防他們反撲。現在咱們已經可以先回長丘了。”
這時,端木易才知道,青年將軍竟是子宋的胞弟,怪不得兩人會有些相似。
聽了弟弟的回報後,子宋應道:“噢,好的。”
接著,又對端木易說道“先生,那……咱們回去後再說此事吧。”
想著此事倒不是急事,端木易便答應了下來。
……
回到長丘後,子宋命自己帶來的軍隊暫時接管城中防務,一切先由那暴躁車夫統製,然後便與端木易、蒙開山以及自己胞弟去了邑丞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