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長生劫!
叔段之亂又兩年,鄭國算是度過了平靜的兩年。叔段借著州籲的力量,在鄭衛之間的共地暫時蟄伏下來,沒有再興兵戈。
這一年春三月,端木易作為秦國使臣再次來鄭走訪,鄭伯姬寤生依禮接待。兩人相談甚歡。
秦鄭這些年相互聯盟,竟也各自強盛起來。隻是秦國到底地處偏僻,國力較之鄭國還是遜色不少。
這次來訪隻是禮儀性的走動,雙方並沒有議定新的計劃,因此端木易計劃隻在鄭國待上一天,便即離開。
第二日一早,端木易進宮辭行,到得宮門外卻被宮人們告知寤生正在接見天子來使。安排他在偏殿相候。
在偏殿中等了良久,仍不見寤生前來,端木易閒著無聊,好奇之心大起,便拉住前來為他送水的宮人問道“這位大人,你可知那天子來使是為何而來?怎麼鄭伯見他見了如此之久。”
那宮人向端木易拱手行了個禮,回答道“端木先生見諒,下官是君上安排特地接待先生的,那天子使臣下官並未接觸,是以確實不知他是何來意。”
端木易聽那宮人說完,卻也才意識到,宮中宮人,各有分工,如今這宮人能來照應自己,當然無暇再去正殿中侍候。自己剛才向他詢問,確是欠考慮了。
於是,他連忙向那宮人告了兩聲抱歉。那宮人應了一聲,為端木易添好了水,便即退了下去。
端木易無聊地飲著白水,思索著這一年應該發生的大事。這才憶起似乎這一年天子姬宜臼便要駕崩了,而駕崩之前,他好像還會和寤生產生些矛盾。可具體怎麼回事,因他在這個世界待的太久便也記得不那麼清晰了。
正努力地回憶著細枝末節時,寤生卻自偏殿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先生見諒,讓先生久等了。”寤生向端木易賠禮道。
他雖然語氣十分溫和,但神色中顯然有些不悅。
察覺了這一點,端木易向寤生還了禮後,便問道“公麵有慍色,想是那天子使臣定是帶來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先生猜的不錯,”寤生陰沉著臉說道,“這廝替天子傳話來,要我鄭國與他大周交換質子。”
姬寤生這句話提醒了端木易,他終於想起了兩國之間的禍根。
於是,端木易問道“定是因為年初姬宜臼提升虢公為卿士的事吧?”
寤生愁眉不展,點頭應道“不錯,天子年初把虢公也提升為卿士,與我平起平坐,顯是為了分我的權,變相壓低我在朝中的位置。雖說那大周的官職並沒多大實際價值,可他這樣做,無疑是在諸侯麵前下我鄭國的臉麵。於是我一時羞惱,便上書痛陳此事。沒想到,天子駁了我的上書直言,竟然此時還要與我互換質子。看來,他對我鄭國心生不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姬宜臼為人甚是小氣,公早就應該了解。”端木易不禁又想起曾經因周天子狹隘的心胸,而死掉的那些人來。
而寤生依然滿麵愁容,說道“他如何混賬,寡人如今已不想再計較。隻是寡人的愛子,每一個寡人都舍不得送去洛邑為質。讓寡人與他交換質子,寡人實在難以抉擇。”
“在下有一言,不知公是否願意聽?”端木易問道。
寤生期待地說道“先生請講。”
端木易緩緩說道“公可讓最年長的孩子前去洛邑為質。”
“這豈不還是要派出質子嗎?”寤生沮喪地說道。
但見端木易從容不迫地解釋道“周鄭交質已成定局,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改變。既然如此,公不妨從另一個方向來應對此事。公且如此想來,公遣大公子往洛邑為質,那麼對等的,姬宜臼就得派他的太子到鄭國為質。而如今姬宜臼早已風燭殘年,隨時可能一命嗚呼。到那時,太子回洛邑繼位,那大公子也便可以名正言順地被迎回國內。這樣一來,交質的時限便可短上不少。”
此番言論一出,寤生手撚著短須思慮了片刻,隨即點頭應道“先生所言,倒不失為一條良策。那寡人便讓公子忽去吧,他是寡人長子,現已加冠,倒也穩重踏實。”
“如此甚好說到此處,在下還未請教,公到底有多少子嗣?”端木易替寤生解決完了問題,忽然便好奇起了鄭國下一代的問題,於是便滿臉堆笑地向寤生打聽道。
寤生在此事上顯得頗為得意,欣然答道“寡人倒是多子,不過最偏愛者,不過三人,長子忽,三子亹,和幼子嬰。”
“其他公子呢?”端木易追問道。